顾太师坐在那里不再言语，事到如今他还能再说什么，说是万箭穿心也不为过，自己信任多年的至交好友又怎么会利用自己？

即便是不想相信，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纵使他想欺骗自己，九千岁也断不能让他继续做这样的美梦。

“当年你可曾背着先帝的旨意将先太子的血脉放走？”

“你别告诉本王没有！若是没有今日顺南王是谁？齐珩又是谁？更何况再本王看来，你那日见到顺南王的时候并不意外，你若此时不拒实回答，怕是日后再想翻供可就难了。”

亓珏俯视着顾太师，庞大的阴影将他笼罩在其中，无疑是给顾太师增加了许多心里压力，可无论亓珏如何逼问，顾太师在此事上倒是做了三缄其口，如何也不肯多说半个字。

他越是如此，亓珏便是越想撬开他的嘴，霍地站起身来，对着季风喊道：“来人，给本王用刑，折磨到他说为止。”

亓珏大概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为何要如此渴望知道顾太师口中的那个答案，顾太师不说，是因为有顾及，先前所说的事情，只要用心去查都会知道，虽然此事在宫中封了禁档，但也并不是没有记录可寻。

可对于此事，顾太师是万万不能说的，他一条命死了尚不足惜，可顾府里他并非孑然一身，他不得不顾忌。

“王爷？”季风站在不远处，进退不得，若是对顾太师动了刑，在顾小姐那里，王爷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付之东流了。

“王爷，你先请息怒，不若明日再审。”

亓珏被季风的几句话耽搁的时间稍稍冷静下来，但并不能就此打住他想要探知真相的欲望。

“将他带下去，从今日起不许给他喝水，吃饭，也不许他睡觉，熬着他！本王到要看看他是骨头硬还是嘴硬！”

亓珏甩着袖子先行离开，季风留下来善后，将顾太师押回牢中的时候，忍不住说道：“顾太师何必这么倔呢？就算你不顾忌自己，也总得顾忌一下顾小姐啊，太师有所不知，顾小姐为了救您，去敲了登闻鼓，如今还卧床不起呢。”

顾太师正委身往地牢里进，听到季风的话，停住身子，转头过来，声音有些颤抖：”你说的话可当真？“

“这有什么可骗您的，全京城都知道此事了，不然你以为皇上哪里会突然改变主意，要不是咱们王爷将你带回来，恐怕顾太师您现在还要背负着个畏罪逃走，或是畏罪自杀的罪名了。”

季风将人送了进去，也不再多言，该说的已经说了，对于顾太师这样的人点到为止就够了，话说多了在他面前反而落了个刻意。

“你们几个注意将人看住了，就按王爷吩咐的照作，若是有什么情况立刻回禀。”说完这些后，季风侧身对其中一个人小声说道：“可千万别叫人熬死了，若是发现什么不对，马上来回报给我。”

“您就放心吧，这事咱们有经验。”那两人点头应下，季风这才离开地牢。

顾太师在千岁府里的这些时日好吃好喝的供养着，如今乍然断了水断了粮，又熬着不准睡觉，还没过半个夜里，眼睛里就已经全都是红血丝了。

实在困不住想要打个盹的时候又被那些看守的人像是赶牲口一样，拿着根长长的竹条抽打着顾太师，这样的细的竹条抽在身上也留不下什么印子，偶然有几道紫红的青痕没几日也都下去了。

顾太师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夜是怎么熬过来的，他这一辈子虽不是一直都养尊处优的，但却也着实没有受过这样的罪，熬的心力交瘁，痛苦不堪。

“王爷，以顾太师的年岁这么熬着，怕是熬不住几日。”季风看今日亓珏心情似乎尚可，才敢再一旁出声提醒起来。

“人如今怎么样？”

“只能说是尚可吧，一日一夜滴水未尽，又没睡觉，已经熬的眼睛通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