悯王收起脸上的笑容，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来，递到顾瑶面前。

“这是平阳郡主在离开前托我转交给你的信。”

顾瑶将信接了过来，信封口那里用火漆封了口，顾瑶将信放在一旁并未及时打开，“平阳郡主可有对殿下说过什么吗？”

悯王摇了摇头，“旁的不说，平阳这个人一向没什么人缘，宗亲之女们并不待见她，她得父皇宠爱，本就惹人嫉妒，再者她那性子跋扈的很，她托我将信转交你的时候，本王也很好奇，你究竟是何时攀上平阳的。”

悯王殿下用了“攀上”两个字让顾瑶心里有些不舒服，在外人看来平阳郡主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寻常闺秀见到都趋之若鹜，悯王殿下又深知郡主的个性，如此一来在旁人眼中，可不就成了她攀附郡主么。

顾瑶的手按在信上，眉毛拧成一条纠结的线，“悯王殿下还有何事么？”

悯王神色不明，语气却淡淡的“怎么？这就受不住了？”

顾瑶一凝，不明所以“悯王这是什么意思？有话不妨直说。”

悯王一改常态，若是往日依着悯王的性子，见到顾瑶时说话就已经利索不起来了。

可如今却能这般沉稳着，也不知从前的紧张踟蹰是装出来的，还是经历过这些事情沉淀出来的光华。

“顾瑶，你为谁所用？”

悯王的话像是一块重石压在顾瑶的心尖上，为谁所用？悯王如今都有了这样的猜测，那旁人自然只会比他揣测的更多几分。

顾瑶已经不想去猜测其他的人是怎么看她的，这几个月为了避着那些事情，她只埋头在自己的生意上，可终究还是被有人之人觉得她是在遮掩什么。

“悯王殿下以为呢？”

悯王盯着顾瑶，像是想将她看穿一般，眼神里全是探究，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本王从未看穿过你。”

顾瑶在心里暗暗接着悯王的话，昔日皇上利用连累静阳候时，旁人必定以为她是太子的人，平阳郡主与皇上闹翻时，她又做了皇上的说客，旁人自会以为其实她是为皇上效命。

自始至终，他们在意的都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后的太师府和静阳候府的势力，众人看不透她究竟是谁的棋子，越是看不透，便越是在意。

“你一早就知道晏王会败对不对？所以对于晏王你从来都是拒绝的。”

顾瑶轻笑，垂眸敛去自己的情绪，“悯王还是一如继往的直接。”

她心里不由得憋闷起来，从前她对悯王虽不曾上过心，但到底也不曾猜忌试探。

悯王此时也不开口，只是这么定睛看着她，眼神里晦涩不明，有些为难的模样。

炎夏的风，闷热着像卷着火似的扑到人的脸上，夹杂着几片落花落到两人肩头。

悯王起身抬手轻轻的将顾瑶肩头上的落花拾在手里，转身往府门口走去，只字未留。

顾瑶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心里却舒坦了许多，抬手在石桌上捻起朵花看了半晌，终还是丢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