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愣在那半晌都没有找回自己的声音。

反而顾染却冲着曹氏笑了起来，一脸天真坦然：“母亲这是怎么了？是因为我听懂了你与长姐之前打的哑谜？还是因为这些事情被我发觉了？”

“阿染，这些事情你从一开始便都是知道的么？”

饶是曹氏再知道顾染的心性比同龄的孩子更成熟一些，也断没有想到能到这个份上，昔日里自己做下那些肮脏的事情都是尽量背着她的做的，自己这一生也就这样了，就算是脏了双手只要能为顾染拼出一条好前程来，她就是死后下了地狱也不会后悔。

可如今面对顾染曹氏却害怕了，她害怕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都被顾染看在眼里，怕她受自己的影响。

“阿染你听娘说，你所看到的那些事情都是娘身不由已，娘怎么样都无所谓，但你一定要清白的活着，不能有一丝污点明白么？那些事情也不是你参与进来的，你今天的话我全当没有听到，日后也不许再提。”

曹氏搬正她的身子，目光凌厉的叮嘱着她。

顾染忽的就笑了出来，：“母亲觉得这些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很奇怪么？母亲不了解我，在咱们第一次回府的时候我就同父亲说了谎，我身上的伤哪里是徐氏打出来的，可我却还是得了机会栽赃给徐氏，事后长姐教育我不可如此，她和母亲一样都是希望我能好好的成长。”

顾染温和的说着，突然语气一转带着些许恨意地说道：“我也想安然度过一生，可顾夕偏不让我如意，她是怎么对我的？她死了我才觉得痛快，这些念头在我心里疯长，只到有一日母亲做到了，那时候我才发现我竟这样开心。”

“你住口！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你才十一岁，还是个孩子。”

“孩子么？长姐十一岁的时候已经开始被同为十一岁的顾夕算计数次，十一岁还小么？”

说到这里顾染也冷静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直到觉得憋闷时才将这一口气又呼了出来：“母亲，我也想如单纯的孩子一般，可我做不到，我喜欢长姐，喜欢母亲，也喜欢眼下的一切，所以我愿意收起自己那些想法来，但就如同母亲一样，装的再好有些想法在心里也是根深地固。”

曹氏听着顾染的话，内心里十分自责，若不是阿染跟着自己在庄子上吃了那么多的苦，又怎么会长成如今这个样子，都是她害了阿染。

顾染虽非能看透所有的事情，但她爱恨分明知道什么人对自己好，同样也知道什么人对自己不好。

将手轻轻的搭在曹氏冰冷的手上，柔声说话，就像往日里撒娇时的模样：“母亲放心吧，我不会长成母亲害怕的样子，也不会叫长姐讨厌我的，我只是想将心里的话说出来，母亲以后不必事事都瞒着我。”

曹氏被顾染说的心下难过，一把将顾染搂进怀里，：“我的染儿长大了，这些年你跟着母亲受苦了。”

皇上封了顾瑶的官衔却从未再召见过她，就像是忘了顾瑶这个人一般，一转间的时间从骊山行宫回京已经快半月了，鲜羌人进京也有半月有余了。

皇上私下和素和耶奇签定了协定后，素和耶奇便主动提出动身返还鲜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