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是平日里顾太师这般诋毁顾瑶，顾瑶一定会觉得伤心万分、委屈至极，可今日却十分平静没有丝毫反应，仿佛顾太师方才的愤怒都是冲别人发的。

顾瑶突兀的笑声响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

顾太师却是眉头紧锁，像看待什么危险似的盯着顾瑶问道：“你笑什么？”

“父亲你怕我么？觉得我很危险？生怕我能害了顾夕往后也同样能害了你？还是觉得这样的女儿是你所不能掌握的？”

“到底是哪一点能让你避我如蛇蝎？”

“你胡说什么，为父是对你失望！！”

顾瑶的话顾太师私心里都是想过的，越想便越觉得钻心的寒意往外冒，但碍于面子又不肯承认，越急便越恼怒。

“父亲可还记得女儿昔日对父亲的百般好？也可还记得父亲茶饭不思时女儿为你送去的羹汤？”

听到她这么说，顾太师愣了一下，那些早已经被抛除在脑后的事情浮了上来。

顾瑶看着顾太师的模样也知道好与不好都不重要了。

“父亲即说是我害死了顾夕，不知道父亲可有证据？若是父亲有证据可以送我去见官，不必在这里诸般诋毁。”

提到顾夕，顾太师总是觉得十分惋惜，“夕儿的事若不是你所为，又怎么会寻了短见？”

顾瑶冲着顾太师笑了笑，这笑容犹如春光明媚，偏顾太师却只觉得阴森可怖。

“父亲是一直不相信顾夕绑了阿染的事情？还是觉得没有证据便不愿意承认？实话同父亲说了吧，父亲若是想要证据，九千岁那里一定会奉上。”

“和九千岁有什么关系？”

顾太师刚问完便想起那日的事情，中途有九千岁插手，一时便也没了话。

“怎么？父亲还想要问什么？哦，还有，父亲其实是知道的吧？当初因为您宠妾灭妻，导致妾室胆大妄为几次欲加害当家主母，这些您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吧？因为我母亲每日郁郁，对您也冷若冰霜，所以你便索性不去管，你这样和亲手杀了她有什么区别？午夜梦回，你在梦中与我母亲相见时可曾有半刻的愧疚？”

“你！……”

“父亲别急，女儿的话还未说完，您不是一直认为是我害死了顾夕么？我今日便同你直说了吧，顾夕是被她的陪嫁丫头害死的，父亲可知道为什么？因为当初顾夕为了摆脱不能人道的徐锦之，让柳儿替她受了那份屈辱，徐府为了不让此事声张出去，才抬了柳儿做姨娘。”

“夕儿不是这样的人，夕儿只是任性，就算是要个婢女添房又有什么错，那贱人居然害死了夕儿！”

顾太师有些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他好端端的女儿，原本可以好好的活在人世上，竟然被一个贱婢戕害，他如何能不心疼。

“对，就是这样，不管顾夕做了什么事情父亲都只是一味的觉得她是任性胡闹，她任性的将自己的妹妹卖到暗娼馆里险些丧命，她任性的在我坐的马车上动手脚导致我们昏昏欲睡，若不是得人相救，此时怕是我早已经死了，她任性胡闹便自己缩起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婢女被自己丈夫羞辱而不敢去管，她的所作所为难道不是戕害手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