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明没有敲门,他轻轻地推开门板,见到陆逸尘正慵懒地倚着床头,半躺在塌上,无聊地吸着烟,他的眉不由得皱了起来。老实说,见到这幅情景,他实在很恼火,很生气,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发泄出来,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幽冷、阴森,如一口深不可测的古井,令人望而生寒。
陆逸尘见到他显然也吃了一惊,他当然能够猜出唐昊明为何而来,只不过他实在不愿在这种时候和他面对,尤其是面对那样一双可以将人看穿的眼睛,仿佛正裸透视你的灵魂,这比扒光衣服更令人难堪。陆逸尘的眉不禁也皱了起来,强烈的抗拒感油然而生。
是的,这两个有着奇妙关系的男人,他们谁都不肯向对方示弱。
只是,面对那咄咄逼人的目光背后所隐藏的缕缕温情,陆逸尘那强硬的心也不由得产生一丝悸痛,蚀心入骨的痛。
窒息的沉默。
一滴汗正顺着陆逸尘的额头缓缓地流下。
终于,唐昊明叹息一声,慢慢走到他的身边,取过他手中的烟,低沉地问:“你能不能把烟戒了,别再抽了?”
陆逸尘淡淡地笑了笑,带着几分嘲弄,几分讥讽,只不过他讥讽的不只是对方,更是他自己,他淡淡地问:“你在用什么身份和我讲话呢,唐先生?”
唐昊明的眉都虬结在了一起,他强压着怒火,一个字一个字,阴冷地问:“你在说什么?我告诉你,你的生活实在烂透了!你是在自暴自弃,对自己完全不负责任!”
“这是我的事,唐先生!”他淡淡道来,语气中有种说不出的轻蔑,只不过他所轻贱的同样不止是对方。
唐昊明咬牙,他深深地喘息,忍耐地说:“逸尘,我知道你恨我……”
“我恨你?”陆逸尘嘲笑地问,“我想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何来恨你?我很累,请你出去。”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我可以容忍你的无理,可是我不能容忍你再这样糟蹋自己!”
“你开玩笑吗,唐先生?”
“陆逸尘!”
“唐先生。”
“好,逸尘,我不和你争论,只是你必须跟我走!我不能让你留在这里发霉,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