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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五章 没人支持?(1 / 2)

此时众人震惊的地方在于,秦德威对刘指挥使的处置过程十分儿戏,甚至可以说完全不合理。

就像是随便捏造了一个根本站不住脚的由头,连遮掩都懒得遮掩,然后直接把人给废了。

但正是因为这样儿戏,所以才令人震惊于秦中堂的有恃无恐和专横强势。

连一个正三品实职的高级武官,都能玩闹一样的的处理掉,所谓的“官场斗争”流程都可以不走,也许这才是秦中堂想展示出来的意思。

秦德威没在意别人想什么,直接又开口说:“本中堂南下之前去户部看过,这两年太仓银已经没有积存了,所以平乱所需银钱另行筹措。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在东南另行加征倭饷了,本中堂想着先在宁波府这個最前沿地方试验一下。”

倭饷这个名字就是秦德威瞎编的,创意来自于上辈子那个时空的辽饷。

宁波府地方士绅的头面人物、老乡宦杨美璜杨老头便说:“其一,擅加赋税绝对小事,直接坏了朝廷法度,中堂是不是想的太轻了?

其二,此事定会导致民心不稳,有违朝廷爱民之心,得不偿失也。

其三,所谓倭饷也好,任意加征也罢,都是没有成法的事情,本来也不用多想什么,但若擅开先例,只怕后患无穷也!

多一个赋税,就多了一个官吏盘剥百姓的工具,中堂若加一分,百姓只怕要上交五分。”

秦中堂反问说:“这么说,老乡绅你是反对加倭饷了?”

杨美璜答道:“只是觉得不合适,绝非良法。”

作为地方士绅的头面人物,他必须抵制一切加征本地税赋的政策,来不得半点犹豫,否则本地人也就不认他当代表了。

大家还以为秦中堂要“讨价还价”时,忽然秦中堂又说起别的事情:“本中堂奉命出镇东南,一是为了平乱,二是为了东海事务。

朝廷三番两次重申禁海,但却屡禁不绝,本中堂也一筹莫展,所幸数日前遇到了你们宁波屠家的屠仁。

当时他献上了禁海之策,让本中堂的多有收获啊。”

杨老乡绅问道:“屠老弟说了什么?”

他知道多半是秦德威胡编的,但还是想听听秦德威到底编了个什么出来。

秦德威一本正经的说:“那屠仁所先献的禁海策略里,最核心的内容只有两条!

第一是保甲法,无论什么户籍十家为一甲,为防弊端轮流做甲首,然后登记造册不许再变。

甲内器械数件,铜锣一面,平时巡逻防贼。如甲内人员有违法之事,又不举报告发,就十家连坐问罪。”

杨美璜蹙眉道:“十家连坐,过于严苛,法令好制,但施行起来必定害民,海边百姓无有宁日矣!”

秦德威继续说:“第二条就是禁革渡船!”

渡船顾名思义似乎只是个渡水用的小船,但在宁波府这样地方,尤其是旁边海上有成百上千的岛屿,那渡船的用处可就大了,毕竟渡海的也可以叫渡船。

杨乡绅质疑说:“宁波府岛屿、内海众多,若渡船禁革,往来生计如何?”

秦德威早有准备的答道:“当然不是全禁,用来走私的肯定都是大船。可以划三条标准,只禁民间大船!

一是二桅以上的;二是载重超三百石以上的;三是长超过四丈,宽超过一丈二尺,深超过六尺者的。

只要够了上面一条,就登记入官,严禁民间擅自行船!”

杨老乡绅听到这里呆住了,要说能想到禁船不奇怪,但没想到的是,秦中堂竟然能拿捏得如此细致。

这三条精细的标准,非常专业!还以为秦德威连大海都没见过,什么都不懂呢。

别说秦中堂这个外来的,就连他这个本地老人,一时间也想不出如此精确的标准条件。

秦中堂却毫不居功,又补充了一句说:“不必惊讶!这些标准都是那屠仁拟定的!”

杨老乡绅有点迷惑了,秦中堂从下船时,就说屠仁被送到杭州幕府写禁海条例去了。

他一直以为这是是扯淡,真相肯定是屠仁被秦中堂找借口扣押了。

但从秦中堂提出的三条精确标准来看,难道屠家的屠仁真的去帮秦德威筹划禁海策略了?

其实宁波本地造船业也很发达,渡船也大都是本地建造的。不是宁波本地内行人,拿捏不到这么精细!

杨老乡绅忍不住就去想,假如秦中堂说的都是真的,那屠仁又为什么要帮秦中堂谋划?

难道近些年的后起之秀屠家有了别的心思?想抛开其他家族自行其是?

原来四大家族里是没有屠家的,但屠家两代出了三个进士,甚至还出了吏部尚书和左都御史,声势一下子上来了。

而曾经一门五进士的杨家,最近这些年却有点低迷了,出的官员都是四五品,很有点此消彼长的意味。

越想越疑惑,杨老乡绅心神就不定了,随口应付说:“船只都归良民所有,随意扣船,只怕要民怨沸腾。”

秦中堂仿佛听到了一个冷笑话,“禁海令下,安分守己的良民能有大船?”

席间众人无言以对,很多事可以做,但不好拿到明面上讨论,大尺寸的“渡船”就是一例。

杨美璜老乡绅顿时醒过神来,先不去想屠仁的事情,眼下应付花样百出、咄咄逼人的秦中堂才是要紧。

关于禁革大渡船的提议,他们这种有权有势的大户肯定要反对的!

别的不说,很多大渡船其实就是归他们这些豪族所有,或者被他们豪族所控制。

所以说一千道一万,怎么可能支持革掉自己的船?

杨老乡绅想了想后,就有理有节的答复说:“官府先前并没有明确规定过尺寸,所以这些大渡船先前也并不算违规。

而且这些渡船都相当于一种产业,总不能秦中堂一句话,说这是违规,就没收了别人的产业。”

秦德威喝道:“杨乡绅你为何总是故意曲解我的意思?本中堂何时说过,要没收这些超限渡船?

本中堂的意思,是让这些渡船全部在官府登记,然后听从官府调用,杜绝私用!”

杨美璜有点无语,到底是不是没收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侵犯了属于他们豪族的产权!

把船租给官府,哪有走私来钱多?禁海可以,但不能禁他们下海!

“中堂三思!如今倭乱当前,宁波府需要稳定!”杨老乡绅话里有话的说。

秦德威突然伸手,狠狠的拍了下面前的桌案,震得桌面上碗碟乱颤,充份展示了什么叫喜怒无常。

秦德威劈头盖脸的斥责道:“你杨老头和宁波卫那位刘指挥,都是一丘之貉!

本中堂说要移驻宁波府,你反对;本中堂说要极力加税;你还是反对,现在本中堂重申禁海,你还是反对!

一而再,再而三,本中堂念你年老,有意相让,却不料你竟敢变本加厉得寸进尺!

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本中堂看来,你就是那刘指挥的同伙,完全不顾大局,就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如今儒家的主流价值观讲究一个中庸,连续三次反对别人的提议,在不明真相的外人看起来,属实有点不识好歹了。

杨老乡绅回应道:“也不是反对,其实有些也是可行。比如加征倭饷,可以在秋收后试行。

本来宁波田地赋税都是折合为金花银,如果加征倭饷,也就是顺便多收点赋税,并不费什么事。”

秦德威用嘲弄的口吻说:“宁波府山多地窄,又多是海边盐碱,如果依照田亩,才能收到几个钱?

杨老头当真是好算计,怕不是把朝廷当成了乞丐!”

秦中堂刚才还称一声“老乡绅”,现在则直接称为杨老头了。

如此却惹恼了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只见他从杨美璜后面站了出来,秦德威高声道:

“中堂自从驾到宁波府,不见履行什么政务,却只一门心思捞钱!开口闭口离不开钱,如此鄙俗,却敢对家父不言不逊,是何道理?”wap.bΙQμGètν.còM

秦中堂转头对沈知府问道:“这个打岔的是谁?”

沈知府答道:“此乃杨老先生的幼子杨承闵。”

秦德威吃惊的看了眼七十几岁的杨美璜,再看看二十来岁的杨承闵,换算下来大概是五十多生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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