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皇子妃一脸的不可思议，有些吃惊的问道：“你是懦夫？！”

在她心里张威就是个杀神，无论是暴揍典猛还是杀死王队正，都是那么的狠辣，更别提对抗契丹兵的事迹了，那哪里是懦夫能做得出来的。

张威有些无奈的轻笑了一声，然后低下头盯着自己的军靴，又陷入了回忆，幽幽道：“你知道吗，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我瘫在床上，瘫了好多天，那人是被我一拳打死的，他是一名通缉犯，我知道他罪不可恕，可我还是那么没用……”

说到这里，他的神情变得有些伤感，整愣了片刻，痴痴的继续道：“可是……可是那一次……却没有人来笑话我……他们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安慰我……就像是在照顾一个小孩子一样……可是我……我……”

他微皱着眉，扭头看向皇子妃，呆呆的问道：“你说……我是不是懦夫？”

月光之下，皇子妃看着张威难过的表情，也觉得有些莫名的伤感，她有些自责的小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引你想起伤心事的，我……我是不是不该说这些……”

此时半天没说话的王玉娘却开口道：“不！夫君，你是个大英雄！你永远都是大英雄！你是最勇敢的大英雄！”

张威有些伤感，可是听到妻子的话语，他觉得心里很暖，扭头看了看妻子，温柔的一笑，然后又歪过头看向空气，继续着话语……

“后来有一次，我抓获了一个敌人，但是因为我的心不够狠，让她给逃掉了，可是你知道吗……后来那个从我手中逃跑的敌人，她后来却杀死了我的战友……如果……如果……”

他有些说不下去了，想起了伤心事，泪水开始在他的眼眶中聚集，越聚越多，终于，随着他眼帘的一次眨动，泪水涌出了眼眶。

虽然月光暗淡，可是皇子妃却看见了。

张威假装不经意的抹了把脸，整理了一下表情，继续道：“后来……我告诉自己，绝不能对敌人有任何的仁慈，战场相遇，以命相搏，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皇子妃呆呆的看着他，虽然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但是张威以前在她的眼里一直是个猛士形象，他把典猛打到卧床修养，他没事就爱练剑，他杀人不眨眼，他带着二十个人就敢去追击五十多个契丹铁骑，她从来没想到他还有如此柔弱的一面。

他……他是个有故事的人……

“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好吗？”皇子妃看着他呆呆的问道。

“故事？”张威笑了笑，望着黑暗的空气发呆了一会儿，有些伤感的说道：“我没有故事，我是一个没有故事的人，我失去了一切，再也没有故事了。”

他仰起头轻轻的闭上了双眼，他不敢去回忆，他失去了一切，已经回不去了，他不想再去想，他怕自己会流泪。

王玉娘轻轻的抬起了头，脸上挂着两行泪水，她看了看自己的夫君，然后改变姿势依偎到了张威的怀里，闭上眼感受着他的心跳声。

“夫君，你没有失去一切，你还有我”，王玉娘躲在他的怀里幽幽道：“我也没有故事了，我也失去了一切，不过，我还有你。”

张威睁开双眼，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温柔的一笑，轻轻拍打了几下她的背部，好让她感觉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