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苏晴不冷不热的坐在那里。

仿佛所有人都与她没有关系一般。

而这边莫无尘却夹菜送到了苏晴碗里，没有言语，没有眼神，只是随意的一个动作，只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动作对莫无尘来说，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大年之夜，莫无尘不想再看到苏晴伤心难过的样子。

出于一种对她的怜悯也好，心疼也好，他这样做了。

本来低头吃饭的苏晴有些愣，抬头去看莫无尘，却只是看到他低头吃饭的样子。

他们之间很少会聊天，即使聊天，也是关于王府的家务事，或者是关于医学方面的知识，再然后两人相对便会是沉默。

莫无尘只有与雷仟城在一处时，才会开怀畅谈吧。

这边两人都没有什么表情变化，连无言也是不冷不热的看了一眼，只有花解语虽然一脸笑意，却暗暗咬着牙齿，几乎将银牙咬碎。

握着竹筷的手也非常用力，她气愤，妒忌，不甘……

一顿年夜饭在无声无息中结束。

花解语想借口留下来，莫无尘却先行离开了，离开前却让苏晴收拾过后到他的房间。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这更让花解语无法接受了，却没有立场阻止什么。

只能恨恨的跺脚，要将计划实施的决心越来越坚决。

无人能阻止。

炮竹响过一轮，总算安静了下来。

若大的王府，家丁都已经回家休息，只有守侍风雨无阻的立在门边。

整个院子，亦是张灯结彩，大红的灯笼一直挂到后方的小院。

灯火通明。

将这一年中最黑暗的一个夜晚照得格外明亮。

苏晴没有多想，很听话的收拾好一切，又查看了各处站岗的侍卫，才向莫无尘的房间走去。

他们只是相邻住着，所以，抬步的距离便到了。

“有事吗？”莫无尘正倚在太妃椅上，抬目看着远方，苏晴走进去，轻轻问了一句。

“坐吧。”没有抬头，依然看着远方。

淡淡说了一句。

看他如此，苏晴也不好多说什么，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每年的这个时候，你是怎么度过的？”莫无尘的脸上是少有的落寞，他的脸上永远都是霸气和戾气。

提及此，苏晴的肩膀不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向椅子里靠了靠，仰着小脸，没了那份淡漠，眸底带几丝痛苦，还有几丝幸福：“每年的今天，我都会和母亲在小屋里点上红烛，做上两个小菜，一边作诗一边遥望远方，祈祷每年都会如此。”

看得出来，苏晴很喜欢过去的日子。

虽然贫苦，却是快乐的。

“你的母亲从未想过要夺回属于她自己的一切吗？”莫无尘不由得有些呆，只因为他回眸看了苏晴一眼。

那张只能算是清秀的脸上，却带着点点光芒。

笑了笑，苏晴摇头：“母亲一向是与世无争的。”

“你也是。”莫无尘就那样直直看着苏晴，轻轻吐出三个字。

烛光映着两人的脸庞，有些朦胧。

苏晴亦抬头看莫无尘，看他那温柔的眼，没有了戾气的五官，就如他沉睡时一样，自己那时多么喜欢静静看着他，仿佛永远也看不够，刻在眼里，刻进心里。

现在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