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吧。”

刹那间，刀锋落下。呼啸的气旋扑面而来。那是比南极的寒风更加冰冷的冻气。达瓦发出哀嚎，他想要逃跑，但整个空间都被冰水笼罩，根本无处可逃。大地颤抖，风声呜鸣，阴云滚滚，天雷翻腾，黑发女孩傲然而立，她的身影在狂风中岿然不动。就仿佛傲立于世的天使，纯洁，可爱，却又无比冷酷，无比寂寞。达瓦已经倒下。而星月则是躲在角落，他蜷缩起身体。但他的视线却只被焰雪吸引，一刻都不曾移开。

这便是焰雪。

这便是制裁者。

这便是人类最强。

…

寒风渐渐散去。片刻之后，地下通道中重回宁静。只有淡淡的水渍弥漫在墙壁上。星月艰难起身，他努力让冻僵的关节恢复灵活。另一边，焰雪却是精疲力竭，她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可能倒下。星月赶紧跑了过去。他扶住女孩。

“焰雪，你没事吗？”

“我没事。倒是你，你没事就好。”

焰雪露出笑容，她闭上眼睛。少女身体倾斜。星月吓了一跳。

“焰雪，焰雪，你怎么了……诶？”

星月眨眨眼睛。焰雪已经进入梦乡。她呼吸均匀而又安稳。少年咬住嘴唇，他差点就要笑出声来。但他又害怕吵醒女孩，因而只能强憋住笑。星月紧紧抱着焰雪的娇躯，女孩的身体如此冰冷。星月的视线渐渐模糊。他亲吻女孩冰凉的额头。那低声的言语，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见。

“谢谢你，焰雪。然后……对不起。”

星月将焰雪靠在墙上。少女陷入熟睡，看起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醒来。星月微笑地点点女孩额头。他向敌人走去。达瓦躺在地上，他的半截身体被冻成冰块。剩下的半截则在冰水中挣扎。星月来到达瓦面前。达瓦挪动嘴唇。

“你是……”

“你的分裂次数果然不是无限的呢。受到那么猛烈的攻击之后，哪怕是你也经受不住。虽然把你放在这里不管也没问题，但为防万一，还是由我在这里结束你的性命。”

“喂，等一下，你打算残杀同胞吗？不要开玩笑了。我怎么会被你这种小鬼杀死。如果‘他’知道的话，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啊，关于这件事，对你进行处刑，这就是‘他’的命令。”

“什么！？”达瓦瞪大眼睛。“不可能，不可能的，不会是这样的，他怎么可能下这种命令，你一定是在撒谎。我一辈子为‘他’做牛做马，我不应该得到这种结果。”

“是这样吗？但是达瓦，你也想想看，自从进入东方定居点以来，除了惹出一大堆麻烦之外，你又为‘苍龙’作出过什么贡献。而你现在的所作所为，除了让人类提高警惕之外，又有任何意义。”

“所以‘他’就要杀了我？所以‘他’就要取我的性命？一点都不顾旧情？”达瓦拼命捶地，他好像忘记了自己的处境，竟嚎啕大哭起来。星月注视着达瓦临死前的姿态，他显出不屑。

“喂喂，你多少拿出点变异者的志气吧。而且，我现在要杀你，也不全是因为命令。”

“？”

“达瓦，你说我是你的变异者‘同胞’。我想你搞错了什么。我从来不是你的同胞。我也不是变异者。我之所以要杀了你，只因为你竟敢对焰雪动手，你竟然对她存有非分之举。光这一点，就足以让我杀了你一百遍。”

达瓦眼睛泛白，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那浑浊的双眼，只剩下恐惧与绝望。星月拔出匕首。他猛地切断达瓦的延髓。残存的绿色肉块还想拯救自己的主人，但当星月踩爆达瓦的脑袋后，这些细胞也停止运作。整个空间一片寂静。星月擦干净匕首。他红色的瞳孔毫无怜悯。但当看到焰雪的时候，他的视线又立刻柔和下来。星月轻轻抱起熟睡中的女孩。他一步步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