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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了一张干苦力得脸(1 / 2)

“那步轻天师祖,后来怎么样了?”晓山青小心翼翼地问。

花似霰的视线一直都盯着远处浸蓝得天际,神情冷艳,喟叹道:“死了。”

晓山青听了这话,迟缓地扬起眼来,不可置信道:“师祖,就,就就这样死了?因为什么?”

他想不到令人闻风丧胆得魔女会这么快短命,毕竟在所有的故事桥段里,越是这种强悍得反面人物,越是能活到寿终正寝。

“是我杀得她。”提起往事花似霰显然很是痛苦,嗓音里是满满的自弃与不原谅,垂在身侧的双手也隐隐地握紧成拳。

犹记得步轻天将毕生所学强行传授给他之后,破天荒的,她亲自下厨做了一餐饭食。

简简单单得四菜一汤,步轻天却做得满身是血,端着盘子的手都是颤抖的。

花似霰跟着敛云,吃的是野果,喝得是泉水,偶尔敛云下山会买些粟米跟糕饼,几天便吃完了。而自敛云失踪后,步轻天偶尔会生食血肉,但因顾念着幼子心灵孱弱,都是背着他的。

算起来这步轻天在魔宗,也是个养尊处优,一心练武的大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除了杀人祭刀,就是喝酒钻研,生活上就是一个自顾不暇的废物。

能吃到魔女所做的饭,是旁人不敢也羡慕不来的事。

那一天,花似霰出离得有些饿,而成长中的身体对于能果腹的东西总是拒绝不了的,待步轻天将所有的餐盘都端上了桌子,她那双终日冷峻的眼眸,蓦地,闪过一丝报复的血腥。

半大得少年很饿,吃起饭来便有些不管不顾,他也是第一次这样放纵自己,之前无论步轻天如何虐待他,他都极是尊敬这个阴狠的女魔头。

饭很香,菜也很爽口,尤其是那碗鲜亮焦香得红烧肉。

恍若饿死鬼附体,花似霰在吃到第三碗饭的时候,全程紧盯着他吃饭得步轻天,突然阴恻恻地开了口,面容极是狰狞兴奋。

“好吃吗?”

花似霰一边咀嚼一边点头,“好吃。”

步轻天闻言,将赤红的双眼从徒弟的脸上转移到还有剩余两块酥肉得汤碗里,呢喃道:“仇人的肉,总是过分美味的。”

花似霰正端着筷子扒饭,闻言,如遭雷击,当即便汗毛直竖,魂不附体,“您您说什么?这是这是什么什么谁的?”

步轻天盯着那剩余的肉,恶狠狠地笑道:“仇人的肉哇!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敛云是怎么死的吗?我这就告诉你啊!”

恍然间,魔女抬起一张被鲜血浸红的脸,半是狰狞半是悲坳的望着他。

敛云是死于好友之手的,因为他这个所谓得好友觊觎上了步轻天逆天的功法,所以骗了他去,只是想逼他说出这魔女的下落。

奈何敛云不从,受尽折磨才逃了出来,将养了十几年才恢复大半的身子也彻底毁了。

这个男人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在跟熔炼进骨血里的秘术做抵抗,他不能在自己成了尸体后,再透露出步轻天的下落。

敛云死的很是决绝与残忍,他将自己丢入什刹炼狱,活生生得忍受红莲业火的灼烧,每一寸灰烬都与岩浆融为一体。

他用这种残忍的自灭,成全了步轻天的生。

花似霰听完魔女血腥得陈述,捧着半碗油亮得饭就吐了,他记得那天自己足足扶着墙呕了一个多时辰,呕得胃与胆都快要从喉咙里挤出来。

步轻天就站在桌子边沿,盯着他的狼狈桀笑,她神情颠转,语无伦次,一会儿咒骂世道不公,一会儿又哭诉敛云的愚蠢,最后,她掩面哭泣,呜呜咽咽,悲悲切切。

师徒二人就这么各自蜷缩在一处角落里,桌上的油灯逐渐失去了光亮,唯余一双赤红得眼睛像是死亡得邀请。

一夜无眠,第二日一早,这对沉默得师徒,彻底决裂了。

花似霰与闻名天下的女魔头在沧霄岭鏖战了三天三夜,终以花似霰枭首了魔女的人头告终。

神情疯癫的步轻天是真的想要杀他,为了自保,他才逼不得已才提起了霸刀。

站在血溅四起的屋舍内,眼底所有的陈设都沾染上了步轻天的影子,整整十二年,花似霰在这魔女的手上,整整做了十二年的鬼。

说不清到底是感激多,还是憎恨多,他也算是步轻天养大的,可他就是做不到像对敛云那样,去诚心接纳,缅怀这个女人。

他们不像一对师徒,倒像是一对仇人,而且是步轻天单方面对花似霰的仇视与折磨。

花似霰挺拔的背影不经意间微有弯曲,他似乎是承受不住往事得回溯,那些年的非人经历,是他挥之不去,又无法忘记的伤痛。

“师尊,请恕弟子揣测,我觉得步师祖,她是一心为你好。”晓山青眨了眨眼睛,走上前来,与花似霰并排而立,望着远处的云际,怅然地说道:“像她这样的武学天才,从小到大,一定经历过许多不能为外人道的残酷事,您觉得她修炼邪术失心疯,可她却能应敛云师祖之邀,照顾您,教养您,从这一点来看,她就不是个大奸大恶的罪人。”

少年的话如一记藤鞭缠绕,强行将花似霰弯曲的脊背绷直,他有些僵硬地转过头来,目视着晓山青清冷凝肃得俊容。

晓山青知道boss此刻的心境很乱,他需要倾诉,也需要开导。

于是他继续目视远方,自顾自的说道:“步师祖这样做,是因为亏欠,她欠敛云两条命,而恰恰是这两条命折磨了她整整十几年,之所以最后选择激怒您,死于您手,不过是为了给敛云师祖偿命,给你失去恩人的十二年泄愤。”

花似霰望着少年淡然的侧颜,心下愕然。

他一直不肯原谅步轻天,一是这女人喜怒无常,二是她得到来挤走了敛云的位置。

固守沧霄岭的这十二年,每一天每一刻花似霰都在等敛云归来,就算是背书,他也要站在通往山下的石径中央,背几句就抬起头来对着海棠深处的尽头望上一眼,他祈祷,他盼望,他迫切,他恨不得甫一抬眼,那月白风清般的男人就会立在身前垂下眼睫,对着他儒雅地笑,薄薄的嘴唇迎着淡淡的霞光,对着他说上一句。

“小家伙,你唇角上有糕点屑。”

他想念他,想念到发疯,想念到赍恨,以至于经年累月的淤积,让他将这满腔的怨恨都堆到了步轻天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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