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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入梦郎君(2 / 2)

她伸手端起杯盏,嗤道,“却开始嫌弃苏家落败,孤女难撑,倒是早把这恩情忘得一干二净。”

“想来也是苏某与宋公子无缘吧。”苏锦与她饮了半杯,“况且如今苏家落魄,的确是高攀了宋府。”

“你还真是沉得住气。”

庆郡王冷道,“若非她宋令在陛下面前挑拨离间,当初那场北凉之战,又怎会折进去那么多姊妹!”

“你母亲也不会因此牵连被贬,最后落得个奸佞之名。”

她挑眉,口风一转,叹道,“算了,这也都是过去的事了。”

苏锦垂眸,许是幼时被骂奸佞之女太多,如今再听,反倒不似第一次那般惶恐,恨不能将自己藏进暗处,再也不见光明。

往事如尘,奔涌而来时,每一粒细小的灰土都好似担着千斤重量,压得人透不过气。

那时她刚刚跟爹搬了家。

阳平是个小地方,离京都不近。家家户户间似是没有墙缝,闲言碎语传得极快。

由于当地只一座私塾,百姓都不大识字,是以愤怒起来,基本是能动手绝不多话。

她与爹住下的第一晚,就被人点了屋前的草垛烧了房,若不是爹抱着她跑得快,哪里还有今日。

苏锦忘不了那夜的火光肆虐与爹哭红的双眼。

真正的家徒四壁。

明明此地没有熟人,可苏家的旧事还是在一夜之间便传遍了整个阳平。

那时的爹,不但被左邻右舍嫌弃唾骂,更有那些浪荡|女子专门等在门口,狞笑着要替天|行道。

她亦是被那些大孩子推进过土坑,用石子砸破了头。

道是什么她不懂,她只记得自己是女子,要保护爹。

可在她往袖里藏匕首的那一天。

却命运般的,遇到了出游的沈梦,教她护她的恩师,沈太傅。

得她庇佑,爹才过了一段舒心的日子,而这一段,也不过短短三年。

如今她已非稚儿,如何能不明白当初种种,是有人故意为之。

只是恩师说过,要以法惩恶。她才会拼了命的读书,想要出人头地。

如今,那半块玉佩又回来了。宋致他,正是宋太尉的庶子,与她有过婚约之人,而恰巧,他也厌恶宋家。

站在外院潭边的那一刻,她想了很多。

可最后,所有的礼教道义终究难抵那夜里爹哭红的眼。

苏锦自嘲地弯起唇角,她到底还是坏透了心,白费恩师一番教导。

而宋致,亦会是她最好的棋子。

“好在你已平安长大,想来你娘泉下有知,也能安心。”庆郡王含笑,“罢了,不说这些令人感伤的事,来来,我们喝酒。”

接连三杯下肚,苏锦面上微微泛红,“郡王,苏某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哦?你既是故人之女,本王与你多多照拂也是应该,你且说说看。”

“曾与苏某定亲的宋致宋公子,不知郡王可有印象?”

“宋致?”庆郡王沉吟片刻,“听着倒是有几分耳熟,早前宋中郎将曾写信前来,说家中有位庶弟正值青春,仰慕本王许久。”

到底是曾行军打仗的大将军,这其中关窍,无需苏锦多言,也能想个透彻明白。

她面色泛青,一掌拍在桌案,“好个宋绵,如此一来,岂不是白白让本王担了强占之名?!”

“亏得你与本王说了此事,不然等那小郎君哭哭啼啼送进府里,反倒叫那人又抓了把柄。”

苏锦静默,庆郡王说得那人,正是顾执。

自庆郡王回京,顾执便将其视为头号大敌,尤其庆郡王又是吴贵侍亲姐。

两人明里暗里不知斗了多少回。

“此事,本王就卖你个人情。”庆郡王说得随意,一张嘴酒气冲天,可那双眼却精明的很,“不过,等你来年高中,本王必得问你讨要回来,如此,你可愿意?”

“自然。”苏锦躬身,“那苏某就代宋公子先谢过郡王。”

“你瞧你,客气什么。总归你我有缘,又能说到一处,来来,继续喝酒!”

直到月上树梢,苏锦才被赵青搀扶回外院。

小心将人托给惊诧的婢子,赵青道,“今日苏姑娘喝了不少,我瞧她不甚酒力,已经给她喂过醒酒丸,只是今夜里少不了要再折腾一番,你且小心照顾着。”

文墨不敢含糊,磕磕绊绊将人送上床榻,又去内院传了信。

一来一回的功夫,就瞧见苏锦直愣愣地从榻上坐起,黛眉下的双眸黑亮,盯着烛火发呆。

文墨才喂了几杯水,院里便来了脚步。

沈原一进房门,就被冲天的酒气熏得直皱眉,淮安悄悄扯住他的衣袖,“公子,小的瞧着苏姑娘并无大碍,精神的很,咱们还是先回吧。”

如玉的郎君摇头,她这模样一看便是喝懵了神。

“淮安,你先与文墨搭把手,去煮些开水。”沈原遣了他们出去,几步走近苏锦,叹了口气,“可还认得我?”

“你?”苏锦仰头,瞪圆的眼中没了往日刻意的疏远板正,“沈公子?!”

惯常沉默内敛的女子忽得伸手,推在郎君腰侧,哀哀叹了口气,“我一喝酒,你便入梦,我,我并非圣人。你走好不好?”

如鸦羽浓密的长睫微颤,不过稍稍退后半步,又被这反复无常的姑娘攥住了衣袖,别别扭扭道,“也,也别走得这么快。”

她酒后不似清醒时会控住自己的力气,手腕使劲一拽,便将郎君拉近身前,期期艾艾道,“你再多陪陪我。”

苏锦眼眸弯弯,拍了拍自己的床褥,“就像以往的梦里那样,好不好?”

沈原耳根发热,哪里想到她也会做这些梦,一时好奇她究竟会梦到哪一步,不自主地顺着懵了神的苏锦与她并肩躺在一处。

她倒是体贴,便是梦里,也知道要给郎君盖上锦被。自己躺在被外,侧身盯着面红耳赤的沈原,“沈公子,你今晚的脸好红。”

柔软的指腹轻轻贴上他的额头,“这里也烫烫的。”

“是么,那你过来,我有好东西给你瞧。”

沈原哄她,本想伸出手臂将人勾进怀中,还未动弹,就被苏锦紧紧压住锦被,“不,不行。”

“你不能出来。”她的双眸认真又迷离,脑袋也一点一点,“我们说好的,你入梦来陪我,我要,要守礼。”

沈原挑眉,“既然是你的梦,还守礼做什么?”

“嗳?”喝懵的姑娘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揉了揉困乏的眼皮,“那我,做什么都行?”

“自然,这是你的梦,你想做什么”沈原抿唇,轻轻道,“都可以。”

如墨的丹凤眼里似有星辰,亮晶晶的看向越靠越近的姑娘。腔子里的心早就失了控,他紧紧盯住泛着酒气的朱唇。

只差一点!

他极快地向上抬头,却也只碰得到她鬓边的发丝。

苏锦从枕下摸出一条发带,认真看向沈原,“真的什么都可以?”

她困得不行,又想与他再多待一会。

压住锦被的手探进其中,牢牢牵住早就汗湿的大掌。她俯下身,很是细心地在他修长的指节上用发带打了个结。

“呐,爹说只要在郎君的小手指上打了结,就算是天上的仙君,也不能在打开结前消失。”

苏锦满意地戳了戳沈原的脸颊,还未收手,就被郎君一偏头,含住了指尖。

那双丹凤眼中裹挟了她不懂的欲色,轻轻咬了她才道,“不是叫我别入梦么,那你还绑住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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