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母子三人的地位还未稳,萧晴不可能有大量的精力照顾旭儿她们,可她也怕旭儿宁儿长大后会只亲近熟悉的奶娘,而冷淡于她这个生身母亲。
萧晴拿起红色的绣球,在宁儿面前轻轻晃着:“宁儿喜不喜欢?”
宁儿还是很给自己亲娘面子的,咧嘴露出了无齿的笑容。
一旁的旭儿不甘心冷落,挥舞着小手啊啊叫了起来。
萧晴逗着两个孩子,夏风吹拂,一时间竟是一幅岁月静好的模样。
蓝烟低着头,主子的容貌越发艳丽逼人了,她有时都不敢直视……
夏宫因着炎热的夏季,难得安静了起来,这一年多的时间,先是许氏,冯氏后是韩氏,总于安静了下来。
……
北境苦寒,便是这炎热的夏季,吹在身上的晚风都透着一股冷冽。
周元睿站在军帐之中,沉默的看着手中的龙纹玉佩。
这是父皇临终前塞进他的手中的,父皇一生叱咤风云,晚年却是凄凉,大哥起兵逼宫,与二哥手足相残……
周元睿握紧玉佩,大哥起兵逼宫与燕王叔绝对脱不了干系!
沉下心,就当他身为皇子该为父皇做的吧!
三日后的夜里,周元泽接到周元睿传回来的消息后,独自坐在太极殿的龙椅之上,彻夜未眠。
欣喜,畏惧,害怕,都抵不过对权利的渴望,这让他想起了王叔找到他的那一天,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与他说,身为皇子就该有野心!
周元泽一直记得王叔那个肯定的眼神,是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胸口燃起火焰,那团名为野心的火焰,从那一日燃起在未曾熄灭。
摸着张口咆哮的龙头,周元泽像是早到了依靠。
是王叔教会他什么是野心的……
周元泽不断在心中默念着这一句话。
来消磨心中的罪恶之感。
与此同时,北境驻军大营。
一批训练有素身着草原服饰的男子,熟悉的摸进了驻扎大营。
……
周元睿站在营帐中,并未点燃蜡烛,站了不知有多久,感觉四肢都麻木了,可他却没有感觉。
他在等,等燕王叔遇害的消息传来,他好挂上一幅震惊悲痛的模样,一步步走过去。
庆安三年八月二十三这一天,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权倾朝野的燕王殿下在北境遭遇草原部落刺杀。
殁!
周元睿不知道怎么度过的那个晚上,他亲眼看着父皇交到他手中的暗卫一个个倒下,然后走进军帐,跪伏在地。
……
燕王遇害的消息传到京城,朝堂震怒。
百官们跪在太极殿门口,请旨皇上发兵北境。
周元泽到时没想到三哥会把刺杀燕王的事扣在草原诸部头上。
“出去告诉他们,王叔遇害朕很是痛心,绝不会轻易饶恕草原部落!”周元泽淡淡的说道。
李德谦难掩心中震惊,低着头:“诺!”
他是太极宫的大总管,整日都呆在皇上身边,想比李忠他知道的事情更多,所以他才会惊讶。
……
萧晴知道消息后怔怔的坐了好一会儿,默默不语。
“主子?”蓝烟有些担忧。
萧晴摇摇头:“本宫无事,去收拾一下将宫中鲜艳的东西都收了,抓紧缝制素服。”
蓝烟点点头,燕王虽然只是一个王叔,但地位确实不凡。
没一会儿,钱越小跑进来。
“主子,奴才刚才发现长乐宫偷偷请了太医,好像是太后晕倒了!”钱越咽着口水惊讶的说道。
“太后晕倒了?”萧晴一怔,刚想问太后晕倒了为什么要偷偷请太医,蒙的想起来李忠曾跟她说过,撞似长乐宫与燕王有联系。
萧晴眼中精光闪现。
“你去找李忠,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她自会处理!”萧晴道。
钱越点点头:“奴才这就去!”
……
燕王的尸身是九月初三运会京城的。
周元泽当即下旨以帝王礼仪下葬燕王。
虽有大臣上折子认为此法不妥,周元泽却没搭理。
坚持以帝王礼仪为燕王下葬。
着礼部,内务府共同办理。
萧晴等后宫妃嫔,每日也要去哭灵。
皇子中倒是只有大皇子和大公主二人,其他的孩子由于年纪小倒是不需要。
整个夏宫沉浸在一片哀痛之中,甬道上走动的公女太监,尽是满脸泪水。
“如今宫中混乱,你们几人听好了,那也不许去不管是谁叫,本宫若是传消息回来只会派蓝烟炊烟二人,除了她们不管是谁都不必在意,听到了吗?”萧晴穿了一身银白色的宫装,头上之插了两支银钗,素净着一张脸沉声道。
“奴婢们明白!”东暖阁伺候的人立刻跪下,称道。
萧晴点点头:“伺候好皇子和公主!”
吩咐好了她们,萧晴才乘着撵轿去了重华殿。
燕王虽然是以帝王礼仪下葬,但毕竟不是真正的帝王,棺柩只能停在重华殿里而不是太极殿。
萧晴一到重华殿,便看到重华殿内外都挂满了白灯笼,朱漆的柱子上也都用蓝色的棉布裹上,大大小小各种丧礼用的东西摆满,正殿里奏着哀乐,几十位高僧再念着往生经。
太后毕竟是燕王的皇嫂,倒是不必来守灵。
重华殿只有皇后一人,惨白着脸接受了众人的请安。
萧晴瞧了一眼皇后的脸色,没有说话,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跪下开始哭灵。
众人跪好后,周元泽也到了。
萧晴看着周元泽因为悲伤,干裂的嘴唇和青白的眼底,低下了头。
她总觉得燕王的死太过于突然,这其中与周元泽很难没有关系!
可是到底有何关系,她又无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