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色的上衣,沾了不少药膏,如此一来,那药膏也算是白涂了。
顾南琛沙发上坐直,不疾不徐地系上了衣扣。
从许烟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见他拿深隽的下颌线条。
直到所有的纽扣重新被系上,男人抬眸,从薄唇间吐出了一个字,“坐。”
“……”
许烟挪动了下,坐在了沙发的另一端,中间足以坐下两百斤重的大胖子。
此刻完全处在于被动的状态,等待最后的判刑。
“想好了吗?”
男人不轻不重的几个字,却把气场拿捏得死死的。
“……”
许烟的头更低了低,抿了抿唇。
这件事,就是一个死结,解不开的。
男人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黑黑眸格外的深邃,也不催促,极其的有耐心。
对面男人的目光太过于直白,太过于灼热,令许烟有些顶不住了。
抬头,双唇蠕动,老老实实地道,“没有。”
她完全猜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她倒是希望他直接开口,给她个痛快。
顾南琛微眯了眯促狭的双眸,折射出了一抹危险的意味,眼底有着乌云,划过复杂的情绪,最终只是化成一句,“那就继续想,什么时候想好了,就什么时候说。”
男人站起身,迈着阔步,朝着办公椅走去,坐下,办公。
在那之后,便彻底将她当成了透明人。
“……”
许烟缓缓地收回了视线。
她觉得,就算她说了,若是不合这个男人的意,他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许烟不知道的是,她真相了。
这正是顾·老狐狸南琛心中所想。
这无疑就是变相的“囚禁”啊,没有顾南琛的允许,在她还没有想好之前,她都不能踏出这个书房半步。
许烟原本还正襟危坐,意识到男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工作上,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身子轻轻地靠在了沙发的靠背上。
那绷了一上午的神经终于得到了短暂的放松。
跟这个男人斗智斗勇,太累了。
比她连续熬夜拍三天的戏还要累。
她想,与他为敌的,都是上辈子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不,这辈子来报应了。
她怎么会招惹上这么一个男人的……
小手无意识地摸向了自己胸口的位置。
他们的相遇注定了这本就是一场孽缘。
既是孽缘,就不应该动任何的心思,及时斩断,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胸口上的那道伤口,每时每刻不无都在提醒着她。
许烟歪了歪脑袋,将这些思绪全都抛之脑后。
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解决那场酒后乱来。
但只要这个问题一盘旋在脑海里,便会引来无数脑细胞的抗议,脑子空白一片,根本无法进行思考,更别提能想出令双方都满意的答案了。
那就是一个死胡同,找不到出口,可这男人还拼命将她往里赶。
转了转身子,头微微抵在了沙发的靠背上,试图换一个姿势再继续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