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白蘅能感觉到的异常,身为当事人的许乐又何尝感觉不到?
但这个问题恐怕就算心月醒过来了,她也不会解释。
“我能进来了吗?”这个时候,汪鸿卓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
得到涂山白蘅的许可,老家伙推门而入,却发现房间中的气氛无比诡异,每个人都用一种莫名其妙的愤怒目光在盯着自己。
“老汪啊,我问你个问题哈,”许乐率先开口:“你说为什么没节操没下线的干坏事的总是你这个岁数的老人呢?”
“啊?还有谁?”汪鸿卓下意识的问出真话,随即就后悔:“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呵呵,”许乐冷笑:“你说是因为老人变坏了呢,还是坏人变老了呢?”
“这……”
这问题太诛心了,汪鸿卓无法回答,但他心中又止不住的去想,数十年时光弹指而过,自己也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当初入了儒家,一心向学,立志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那个年轻书生,怎么在不经意间就变得如今这个满身铜臭,趋炎附势的无耻老贼了呢?
究竟,是什么让自己变成了这样?
是老人变坏了,还是自己本就是个坏人,只不过现在变老了而已?
看着脸色阵青阵白的汪鸿卓,许乐没有再去管他,向涂山白蘅道:“白姨,今晚你们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望心月姐。”
说完,他最后看了一眼心月,窗外的白雪掩映着月光,将女孩的半边脸照的几乎透明,淡青色的血管隐然可见。
不知是不是许乐的按摩和呼唤起了作用,她比先前睡得安详了很多,唇角甚至勾起了一丝不羁的笑意。
但许乐无法肯定这是不是自己的方法起了作用,因为这个小姐姐一向都善于掩饰自己内心真实的情绪。
她以前是复仇的刀,现在依然是一把复仇的刀。
只不过以前握着刀柄的是那个老爹,而现在握着这把刀的则是涂山白蘅。
许乐突然想起白姨在讲述如何克服妖族的血脉威压时,他曾问过心月姐是怎么做的,当时涂山白蘅的脸色莫名难看,回答更是只有简短的两个字。
“仇恨。”
“好好歇一歇吧,你把自己逼得太累了。”许乐给心月掖了掖被角。
只要你愿意醒来,我会告诉你这世上其实并不只有仇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