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明珠要是到了东海城,发觉那处铁矿也是块萧君用来诱狗的肉骨头,愚兄怕是要被他给活埋了,今夜一聚,就当此生永别了吧”
“……”
萧尹终于叹口气。
只好与他实话实说,道:“不错,那处铁矿,渤海王也在盯着,阮明珠去了东海城之后,渤海王定会抽调人手去守着铁矿的东边那条路,其他的人倒也无妨,只要他把他手下的一名叫赫赫的大将从峡关调开,我随后便会令宰父将军集结北溟的人手走峡关的一条古道入渤海,若是一切顺利,可在东罗人反应过来之前,把渤海王给生擒了。”
“如此,明珠定会有危险。”傅诚道:“你那矿山离东海城远,若是渤海王先发制人怎么办?”
“所以才叫你多喊几个得用的帮手,装成挑夫轿夫同行,何况阮明珠那些扈从也不是吃干饭的,那山间大军难走,最多来几个杀手而已。”萧尹一副理直气壮的态度。
“……”傅诚摇头无奈道:“若是宰父将军出兵不顺利呢?”
萧尹便道:“这就要看信之的本事了,这种事情,总要里应外合才好,渤海王看见你这位真诚的朋友,定然会城门大开迎接吧。”
这下轮到傅诚头大了,“原来去年你让我去那个什么斗宝会认识渤海郡主,输给她那支灵芝草,是为了今日。”
萧尹拍拍他肩膀,“那是信之讨人喜欢,那位郡主对信之的慷慨大方,可是一直念念不忘的。”
傅诚哀叹,“当年我就不应该去北溟洲认得你。”
萧尹恭恭敬敬地对他行了一个大礼,道:“这些年来,多谢兄长帮衬。”
傅诚揉揉眉心,连连摆手,“不敢不敢,这些年来你又要我出面替你把世子当年那些四散的门客寻回来,又算计我给那臭小鬼当奴才……若是我受你这一拜,指不定还有什么等着我。”
“那是兄长心怀大义,何况能者多劳嘛,放眼江湖,还有谁人,比得上傅门主这般八面玲珑,交游广阔,人见人爱的。”萧尹直起身。
“罢了罢了。”傅诚越听他这假惺惺的恭维,眼皮子就越跳,忙道:“如今渤海王藏着你那个金河公主,你京里又立了个皇太女出来,你不怕此番把他逼急了,他把金河公主送去给郑宁驰?”
“郑宁驰那处,有些不妙,我若要全心对付他,便要把自家后院收拾干净,我原吊着渤海王与摩泽,他们二人都不敢对我北溟洲先动手,但如今不能留着这两处隐患了。”
傅诚有些犹豫地问道:“那金河公主……怎么处置?”
萧尹负手道:“怜香惜玉的事情,不是信之兄的本事吗?”
傅诚无语,“那原是你的未婚妻子。”
萧尹微一冷笑,“那你不如把她送回京,看我是把她尊为女皇好呢,还是杀了她灭口好。”
傅诚一愣,“不至于如此吧。”
萧尹负手,冷然道:“她逃出京都之后,并非无路可去,我曾叫人问她,若是她想要安稳活下去,我便替她寻个温厚君子,将她当做亲妹嫁了,纵然做不成夫妻,她还是我表妹,身上流有萧家人的血。”
萧尹一瞬间声音哀沉,“我只有……这几个亲人了……”
“那她……”
“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天色渐晚,萧尹果然叫人把傅诚送去了曲江池畔的红灯院,去找那江楚楚姑娘去“借宿”了。
萧尹站在院中,忽然问阿莲,“你可曾听过傅先生对人出言不逊?”
阿莲摇摇头,道:“傅先生一向亲切,从未对旁人有恶言恶语。”
萧尹忽笑,“方才,他可是称呼阮明珠为‘臭小鬼’,呵呵,看来阮银主这脾性,不是一般人可消受得了的,连傅先生都发起了牢骚。”
萧尹若有其思,道:“方才傅先生想要喝梁王的酒,你就去叫人给他搬几坛送去。”
阿莲低头,“是。”
萧尹又想了想,忽然问道:“风九姑娘这几日有事吗?”
阿莲一愣,这风九姑娘名叫风素清,轻功绝好,是飞羽队里打探传递消息的一名暗使,“九姑娘来回几次河西道,将军之前说着实辛苦她了,便给了她几日假,只是她不爱出门闲逛,这些时日都在大营里头。”
“那今日这酒,便请风九姑娘送去吧,记得,让她先送去藏月园阮明珠处。”
阿莲无言,风九姑娘原对傅诚示过好,今日傅诚去了行院,将军又让风九姑娘去藏月园送酒。
这是不满傅先生拿那人来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