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西河城中,天际也才微放光明,醉生梦死楼后。
竹林流水,红灯满目,鲜于期蹲在水边,伸出根手指在水里画圈圈。
“城主,百花楼的中原厨子这两天病了,没有人会做那桂花糕了。”
“怎么会呢?他什么病?给他五两银子一天工钱,那病能不能好?”鲜于期扭头,一脸不高兴。
“……恐怕不能,他在打摆子……”
“西河城里那么多厨子,怎么会一个会做桂花糕的都找不到,那小兔崽子嘴巴最叼了,又他娘的从中原回来,指不定挑剔成什么样子,再去找!”
“是……”
“回来,他原先的屋子收拾好了吗?”鲜于期有点不放心的样子。
“收拾好了,都打扫三遍了,还熏了香。”
“用不着这些花里胡哨的,那小王八蛋狗窝也能住,天冷了,他怕冻,多加两床被子就行……”
鲜于期走来走去,还道:“你们把能看得见的地方,那些什么刀枪剑戟的,一个水果叉子都不要留,都给我收起来。”
忽然,他又想到了,“去把库房那边,多放几个大水缸,灌满水,前头楼里也是……,他憋着火呢,一定会放火烧我屋子的!”
鲜于期还有些不放心,道:“再准备一张铁索大网,先布在楼里,地牢那里……算了,不把他关地牢了,这混球最记仇了,惹毛了他,还得费心哄他。”
有人飞奔进来,“城主!大元宝传书来了。”
鲜于期立刻跳起来,“到哪里了?”
他一把抓过纸条,上面写着:不归。
鲜于期捏着纸条,手中燃起一簇幽火,纸条登时化成了灰烬。
……
沈绛将印章挂在脖子上,望着越加明亮的天空,双目有些空。
萧尹从房内走来,将手放在他肩膀,“不再歇一歇吗?”
沈绛摇头,见萧尹换了一身外出的袍服,便跳下窗台,振作了一下精神,然后道:“今日是去宫里还是去摘星台?都随你安排!”
萧尹忽笑,道:“若是随我安排……那……今日哪里都不要去才好……”
沈绛撇嘴,“萧尹,你是不是又要找打?”
萧尹捋开他的衣袖,指着他肿得如猪蹄的手,道:“就这样了还要同我打?”
沈绛不服气道:“区区小伤,不足挂齿,不信我们去外头比划比划。”
萧尹摸摸他脑袋,戏笑道:“去外头比划做什么?难道不该在屋里么?”
沈绛翻了个白眼,撇开头,甩开他的手,浑不自在地道:“好生惹嫌,莫要老摸我头,被你当成狗一般。”
萧尹越发挨过来,贴着他耳畔厮磨,轻道:“那你说,我摸你哪里才好?”
“萧尹!”沈绛剐了他一眼,犹觉得不够解气,忽然便对着萧尹的肩膀恨恨地咬了去。
“……呃,好凶。”萧尹笑着将他揽着,道:“果然是小狗,急了还会咬人。”
沈绛在他怀中抬起脸,冷笑,“不仅会咬人,还会吃人呢,萧将军少说些废话,咱们同先前那般自在些不好吗?”
萧尹见他越来越别扭,心中暗笑不止,这小家伙脸皮薄得很,又怕他真恼羞成怒了,便“咳”了一声,负手正容,道:“那走吧。”
变脸倒是够快的。
沈绛无语,又问道:“去哪里?”
萧尹道:“给你去找个正骨的大夫。”
“嗯?”
天光大亮,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驶出了南城门。
“和尚庙???”沈绛坐着车中一脸懵逼。
“城外弥陀寺里的万安方丈有疗伤好药。”萧尹道。
“我是道门中人,去和尚庙里,不太合适吧……”
沈绛表情有些古怪。
萧尹看着他笑道:“都是修行之人,何必在乎玄门释门?”
沈绛嘴角抽搐,“呵……”说不过他。
萧尹还同他揶揄道:“何况,还是你这动了凡心、道心不定的小道士。”
沈绛抱着手,眯眼看他,“你说什么?”
萧尹低笑了几声,道:“是我惹的你,先惹你的,就算你道心不定,也是我的过错。”
“……住口。”沈绛绷不住了,恼得转过脸去。
萧尹伸手抬起他下巴,“真的生气了?我知道你们玄真一门不禁婚配,同你玩笑的。”
见萧尹又调笑,沈绛咬牙过后,忽地一转念,便泛起些邪笑,抬起手扣着他的下颌捏起,另一只未受伤的好手一把抓着萧尹身后长发,还倚在他身前,对着他仰起的脸,唇角轻勾,“萧将军,就算我玄真门不禁婚配,与你又何干?你又不能与我婚配。”
萧尹双臂揽着他的后背,两只手上下游移,甚不老实,“你说与我有不有干系?”
那一双手贴着衣料顺着肌肤滑了下去,直到下头,还故意加重了些力道,沈绛扭来扭去都摆脱不走,反倒心里升起些异样的感觉来。
“啊…”
他无力地瘫在他身上,气喘得有些急,只是才发出一个音,便立刻咬紧了牙。
“嗬。”萧尹在笑。
沈绛恼地全身都绷紧了,他一抬手,凝气,手指伸到萧尹后腰,对着他的肾俞穴便要击去,萧尹立刻将他的手臂抓住了,“小坏蛋,这可不行,……为了你自己好。”
沈绛便趴在他肩头,忍不住笑了起来,“谁要你那好不好的,我可不曾应过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