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晖,映在小溪的水波之上,小溪大约一米多深可见底。
果然是一个偷情的好所在。
两个人静静坐在河边光洁的大石头上,许久都没有说话。
从城市到雨林,从营房到河溪,难得的静谧时光,似乎谁也不想打破。
终究,还是她说话了,“叫我出来干什么?”
“看风景。”一出营房的门儿,徜徉在夕阳下,冷枭的样子看着又孤寂了几分。
“呃,别说,风景是挺美的。”宝柒眨巴眨巴眼睛,视线飘远,认同他的话。
“没你美。”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醇厚悠扬,像一只会弹琴的手指,瞬间就拨动了宝柒的心弦儿。在她的印象之中,冷枭很少说这种又煽情又褒奖意味浓重的话,仅有的几次记忆有限。而她和他之间,更是很少有机会这么静静地坐着聊天。
小扇子一般的两排睫毛,扑腾闪了闪,她笑着叹口气,双手抱着屈起来的膝盖,下巴搁在膝盖顶上,目光落在脚下的清澈溪流里,脸上笑容带着自然的恬静美感。
“二叔,甭夸我啊,一夸就仙儿了。得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吞吞吐吐可不像你的个性。”
冷枭侧过脸过看她,刚毅的冷脸洒上一层金辉。
良久。
他抬起手来,粗粝的手指轻轻蹭着她的小脸儿,撩开落下的一缕细发,“宝柒,你心里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啊?”嘴巴咧了咧,宝柒拧上了眉头。
冷枭的话题又飘了,“宝柒,你开心吗?”
眉头松开,宝柒笑着,有些狐疑地问:“我?我当然开心啊。二叔,难道你不开心吗?”
深邃的冷眸落入她迷蒙的双瞳,冷枭眸底视线越发复杂。
没有回答她,盯了小半晌,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坐这里来。”
“二叔,你今儿有些古怪,到底怎么了?”
宝柒心里沉了下,瞧着他古怪的神情,淡淡的动作,冷冽的眼神,那样的冷峻无匹和琢磨不透,不由得心下略略惶惑。不过,她还是听话地挪了过去坐到他的腿上,任由他圈住自己的腰。
可是,男人却并不说话。自闭症的孩子伤不起,长大了治好了也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
宝柒叹了叹,双手摸上了他的脸,“二叔?”
男人低下头看她,圈住她窄腰的手掌又紧了紧,眸底闪过一抹炽热的光芒。
“嫁给我。”
第三次,冷大首长求婚了。和前两次一般无二的淡然口气,带着惯常的冷冽。
不过,目光里,多出了几许期待。
事实上,冷枭并不是那种擅长用言语来讨姑娘喜欢的那种男人。他绝不会说嫁给他就能给她如何的华衣美食,富贵荣华,更不会说如何对她宠爱今生,如何与她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如何对她不离不弃。冷枭此人,反反复复,说来说去,没有鲜花,没有跪地,不过就这一句:嫁给他。
一切看起来简单。可是,对于向来冷酷的枭爷来说,这已经是他能给一个女人最重的承诺。
嫁给我!
任何女人听到心爱的男人说这话,都该是感到欣喜的吧?
宝柒脸色变了。对于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一个不能替男人诞下后代的女人来说,结婚两个字无异于有千斤重。望着他,望了他很久。这一次,她没有直接拒绝,更没有嬉皮笑脸扯东扯西,而是严肃认真地板正了脸庞,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二叔,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我不能替你生孩子,冷家不会接受我,社会不会宽容我们的感情,所有人都会拿冷眼看你,部队说不定还会给我们处分,你应该知道后果有多么严重。”
“以前也不能,为什么敢招惹我?”冷枭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