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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命郎中(1 / 2)

正午,太阳高悬,没有一丝风。

从范家出来,赵熠一行人坐在一家路边小铺吃面。闷热的空气似乎凝固住了,炽烈的日光逼得人沁出一层薄汗。上午的查探中,线索愈发杂乱,无形的网越织越大,众人皆是心事重重,只得闷头吃饭。

“王爷,这农家粗茶淡饭的,您可吃得惯?”叶如蔓看着赵熠食不知味的样子,生怕他骤然发火。

“食不言,寝不语!”唐献斥责道,“王爷心善,恩准咱们上桌吃饭,你怎么还这么不懂规矩!”因着韩长庚被赵熠打发去调查锁江塔之事,饭桌之上竟无人替如蔓说话。

赵熠手指无意识地轻敲桌案,烦闷道:“罢了,本王也吃不下什么。叶仵作,你对范家之事有何看法?”

“王爷,那庄郎中是假冒的。”

“此话怎讲?”

“六月二十一日,因着小人的弟弟腿受伤了,小人便跑出来看病抓药,到东林堂时正是辰时,当时就是陆郎中接诊的,怎么可能外出!”

“这么说,那所谓庄郎中给范庭致用药、施针都有问题。”

“小人也是如此猜测。也许是诊治过程中,范庭致发现了端倪,但当时人为刀俎,他为鱼肉,任人宰割,只能通过阿瑞传递一些隐晦讯息。”

“你可知道庄郎中下了什么药?”

“小人不知,但可以找陆郎中问问。”

“好,饭后便过去。”赵熠说着话,口渴难耐,端起茶杯才发现早已见了底,便道,“唐献,你去倒些水来。”

“还是我去吧,唐大哥对这里不熟。”如蔓立刻跳了起来,她可不敢劳烦唐献,回头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不一会儿,她取来半筒青竹,盛着清冽的泉水,为赵熠和唐献倒上。两人一饮而尽,才觉得心间的烦闷被压了下去。

如蔓见赵熠轻抿着嘴,似乎正细细品尝,便道:“这是庐山上引来的泉水,甘冽清淳。青竹筒是庐山上的毛竹制成的。我们这里的人,上山伐木下地种田,都带着它,既方便又清凉。”

“住嘴!王爷岂是乡野村夫可比的?”唐献刚想夸句泉水甘甜,这小子又开始随口胡言,真是不会说话…

“我没有…”叶如蔓正欲反驳,突然面铺后面有人大喊:“哎呀呀!着火了!”

只见面铺后冲出来一个大婶,提着一桶水往火源上浇。旁边树荫中下棋的路人和街上小贩见状迅速过来帮忙,没一会儿,火被扑灭了。

“哎哟,真是谢谢诸位兄弟们了!”大婶频频掬礼作谢。

“哎,李大婶,客气啥呀。不就帮忙灭火嘛,举手之劳!天气燥热,您可得小心火烛啊。”

“灭火…灭火…水才能灭火…”叶如蔓自言自语,又低头盯着手中的竹筒,好一会儿,才道,“王爷,您可记得第一次来范家,阿繁曾提到范家那场火,水扑不灭?”

“不错,我记得他说,下人们不停地浇水,火还越烧越大。那是…”赵熠脑中电光火石一般,闪过几个字:“猛火油!”

“石漆!”

两人异口同声,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团火光。遇火即燃、淋水不灭,说得就是它啊!

“猛火油?王爷,猛火油可是军资啊!”唐献道。

“是啊。猛火油经石漆炼制而得,只有三司胄案下的猛火油作才能监制。难道这背后…”赵熠眉头紧锁,这个案子还有更深的牵扯吗?

叶如蔓道:“王爷,我们恐怕暂时无法断定,这燃料是猛火油,还是普通的石漆。但是,范家这起案子的作案过程,我想也许能推测出来。”

“你且说说。”

叶如蔓晃了晃手中的青竹,道:“王爷,唐大哥,你们可知,我们这里的人要将竹筒中的水或者酒密封起来,会怎么做吗?”

赵熠想了想,道:“应该是用蜡吧。”

“正是。今日在案发现场,范庭致床边,我发现了十几块竹炭和几滩凝固的黑蜡。我想,凶手应该是照葫芦画瓢。”

“你的意思是…凶手事先准备好灌满石漆的青竹筒,埋伏在范家。晚上范庭致仍沉睡不醒,他悄悄进屋,把范庭致抬到地上,在周围倒上石漆,然后打翻长明灯,大火便很快烧了起来。他再伺机逃走,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脱身了。”

“王爷所言极是。当时阿繁提到的爆竹声,应该就是竹筒燃烧时的声音了。凶手以为一把大火会把一切线索都烧个干净,实际啊,只要做过的事情,必会在现场留下痕迹。”

“按此推测,这凶手进屋行凶的时间,就是二十一日晚上,阿瑞和阿繁在偏院抓猫那几盏茶的功夫。原来,那天不是本王运气好,这猫也是安排好的……”

“正是。”

“猫?什么猫?”唐献不解地问,只是赵熠和叶如蔓都陷入了案情,完全不搭理他,只好噤声。

“本王猜测,凶手在放火之后,还做了一件事。”

“他应该是去了密室,把两本公文放进柜子里。”

“但这无法解释那幅画为何会变得发红。”

“小人也未想通这一点,但这画肯定内有玄机。”

“以前在边关,传递消息偶尔会用到密写术。待回到云锦园,可用水、火或者显影粉一试。”

“小人明白。”

唐献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完全跟不上思路,只得默默听着不敢发声。

日光愈明,蝉鸣愈烈,搅得人心思不宁。赵熠站了起来,望向远山,幽幽道:“现在,还有最大一个疑问,凶手是谁?”

叶如蔓添好一杯清水,递给赵熠,道:“您看见树下对弈的两人了么?江州发生的这些事情,涉及黑白两方势力。白棋一方是苏大人和我爹,黑棋一方是范庭致和贼人。黑棋一方私吞河款,徇私舞弊,是洪灾的始作俑者。我爹无意中知晓了这个秘密,想上报苏大人,却双双为人杀害,凶手应是源自黑棋一方。可随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黑棋一方内部出现了分裂,范庭致作为棋子被抛弃了,甚至还要背下所有罪名,为同党洗清嫌疑。这也解释了,为何范庭致的密室中凭空出现了两本公文,那是凶手纵火之后才放进去的。若是无人发现苏大人之死有蹊跷便罢了,若有人发现,便可全部栽在范庭致的头上。范庭致在诊治过程中发现端倪,死有不甘,只能通过阿瑞暗传讯信。而这些讯信,定是破解迷局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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