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使她再勇敢,面对心爱的男人的时候,也是这副神情,不是吗?
江瑾琛自嘲地笑了一下。
江瑾琛也已经把刑警的计划都告诉丁妍了,凌晨,成庆民会去送货,刑警队的两名卧底会和陆念北里应外合,把成庆民手拿毒品的场面拍照,这箱货,成庆民已经做了标记,五十公斤,他死无对证,那时候,在暗处跟着的公安的游艇也会跟上。
一切毫无悬念,也许那时候陆念北的身份会暴露,可是对于成庆民这个将死的人来说,丝毫没有任何威胁。
计划可谓万无一失。
可是,如果毒品不在船上,那一切都江功亏一篑。
陆念北也会被成庆民抓住把柄,万劫不复。
这种结果,不是丁妍想看到的。
她也想过要自己去提醒陆念北,可是现在时间已经来不及,马上就要出手接货了,一箱假毒品,而且,这样做,在行事之前很容易暴露陆念北的身份,让成庆民取消交易,一切都将归功一窥。
箭在弦上。
他看着江瑾琛,“三爷,您能帮我想想办法吗?”
“办法不是没有!”
“嗯?”丁妍又抬手擦了一下眼泪,眼中闪现出一丝光亮,看着背着身子的江瑾琛。
这一切变化,酒柜的镜子,都清晰地告诉了江瑾琛。
“跪下!”江瑾琛冷漠地掷地有声地说了两个字。
“嗯?”丁妍没听明白。
“跪下,求我!我告诉你。”
江瑾琛说完了这句话,继续倒酒,不再去看酒柜镜子里丁妍的动作。
不是不想看,而是不敢看。
终他此生,也有他不敢看到的情形。
丁妍一直木然,脑子中木然,腕上的表告诉她现在已经十一点四十五分了。
还差十五分钟,陆念北是生是死,就会揭晓。
江瑾琛的这杯酒倒得很慢很慢,直到他听到声音,窸窸窣窣穿衣服,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他的心竟然也跳了起来,他不知道丁妍会怎么做。
今天晚上是陆念北的生死之战,也是他和她的战争。
先是一边的膝盖,再是另外一边。
丁妍跪在了他的面前。
虽然他背着身子,虽然船舱里有地毯,声音不过是闷响,可是,他却清晰地知道——她跪下了。
酒倒多了,洒落了出来。
他的心掉入了漫无边际的海洋,只发出一声闷响,就沉向了无边无际的海底,他的心,再也找不见了。
江瑾琛的眼眶慢慢地湿润,他端起酒杯,“江太太这是想通了么?为了他,给我跪下?”
“对不起,江先生,我再也没有办法了,我不想因为我就让他丧命,我知道我这种行为很不理智,我连累了江先生,很愚蠢——可是,能不能求你救救他?”
江瑾琛一身散漫地回过头来,看到了眼前的丁妍。
一条牛仔裤,雪白雪白的衬衣,的确是为人师表的样子。
江先生,呵,江先生——
在她的眼里,他只是“江先生”。
“丁小姐都这样了,我不救是不是太无情了?”江瑾琛的脸上带着冷漠而有些自嘲的笑容。
虽然丁妍有些纳闷,他怎么突然叫她“丁小姐”了,不过这种疑惑稍纵即逝。
“谢谢!”两个字哽咽着从丁妍的嘴里吐出来,总算吁了一口气。
已经十一点五十三分了。
江瑾琛什么也没说,便走了出去。
刚刚走出房间,便看到陆念北和成庆民往地下船舱走。
江瑾琛的眼神看都没看成庆民,只是若有深意地扫过陆念北的眼,英俊,坚忍不拔,正义,很好的感召力。
看起来的确像是一个深情的人。
“成总这是要去哪?”江瑾琛问道。
“都这么晚了,江总还不睡觉,太太愿意?”成庆民,竟然还在开玩笑。
这句话,江瑾琛没有回答。
成庆民向着地下船舱走去,江瑾琛也跟着。
“咦,这么晚了江总也要去看货?我是和南城去看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