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不是说的铿锵有力，现在不敢揣测？”顿了顿又道，“我只是想听听他人所言，这么难？”

“不……不难。”

“我还以为难以启齿。”

“先生，我家小姐只是得了江少爷的命令给先生送早膳，先生何必为难我家小姐。”

阿蓉实在看不下去，压制着心底的害怕与慌张，说道。

“那我不为难你家小姐，你说来听听。”

她倒想听听那些人是怎么暗自说她的。

“他……他们……”

阿蓉拿不定主意，支支吾吾，眼睛有一没一的瞥向苏檀。

“他们什么？那天晚上指我叫我的时候不是挺利落的吗？”

苏檀听了，恍若晴天霹雳，关沐曦今天咄咄逼人，原来是因为那天晚上，和江黎无关。

她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原来只是她每天忙着六泾城的事没空找她算账，今天她是将自己送到了虎口。

“先生，那天晚上都是误会，阿蓉不懂事，才会放下这样的错误。”

“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该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她说话平静寡淡，可越是如此，越是叫人害怕。

“先生说的是，回去后我一定严加管教。”

“嗯，怎么教？”

苏檀聪明，直接问她：“先生想让檀儿怎么教檀儿就怎么教。”

阿蓉抠着手，心里很慌，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这么大的人了，打了伤身体，骂了伤自尊。”

苏檀突然一阵不祥的预感来袭，连连说道：“阿蓉皮糙肉厚，自小就挨骂，先生不用担心，尽管打她就是。”

“及笄了？”她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苏檀瞬间脸色大变，“及……及笄了。”

阿蓉再傻也知道她这么问的意思在哪里，突然给她下跪，说道：“先生莫不是要将阿蓉嫁出去，阿蓉自小跟在小姐身边，不能离开小姐啊！”

“与其做你小姐的陪嫁丫鬟嫁到夫家去一同伺候，不如嫁出去的好，三小姐觉得了？”

“阿蓉自小伺候我，还请先生绕过阿蓉，只要不是将她嫁出去，其他的都可以。”

“死也可以？”

她杏眸覆上一层寒冰，眉眼间露出几分凌厉。

“先生说……说笑了。”

“你看我像吗？”

苏檀忍住心里的害怕，抬眼望向关沐曦，她嘴上的笑意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殆尽，只留下些许的薄凉和清冷之意。

“奴婢求先生了，不要将奴婢嫁出去。”

“求先生了，先生绕过奴婢了。”

阿蓉跪在地上，拼命的摇头，眼泪似不要钱一般流的满脸都是。

“我看陈家少爷不错，相貌不错，饱读诗书，除了不能行走以外其它都还不错，三小姐觉得怎么样？”

苏檀瞪大了眼睛，看着关沐曦才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懂她，这个女人太狠了，就像没有心一样。

陈枫四肢残废，整日瘫在床上，听说现在脾气暴躁，让阿蓉嫁过去和让她去死有什么区别，那就是生不如死。

“先生，您要听府里下人怎么说的您，檀儿现在就告诉你，还请你绕过阿蓉一命。”

“你应该知道什么是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

“先生非要阿蓉嫁给陈枫？阿蓉是我的贴身丫鬟，突然嫁出去，先生就不怕遭人怀疑？”

“威胁我？”

“檀儿不敢，檀儿只是实话实说。”

“我相信三小姐有正当理由和别人解释。”

话毕，她站了起来，像是给完了审判。

“走的时候记得把这儿打扫干净。”

也不管屋里两个女人的心情，径直出去。

“看着。”

她对暗三和暗九吩咐了一句，便没再多言。

暗三和暗九将她和苏檀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只道苏檀和关沐曦较量，那就是耗子碰猫，不知死活。

“小姐，小姐不要，阿蓉还想继续伺候小姐，不想嫁出去。”

“小姐，小姐求您，您和关先生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吗？你去求求情，她肯定会同意的。”

“小姐。”

阿蓉哭的撕心裂肺，摇曳着苏檀的手臂，整个屋子都充斥着她的哭声。

苏檀也没办法，看着阿蓉，这个丫鬟她一直当作妹妹来看，哪里舍得她嫁出去，还是陈枫那种断臂断腿的男人。

“放心，我不会让你嫁给陈枫的。”

苏檀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着她。

她母亲去世的早，太守府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那个所谓的父亲……呵，他也只能说是苏阮儿的父亲，自小算是和阿蓉相依为命。

她现在才发觉，与太守府比起来，关沐曦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