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鞋都没换，直接捡起一只沾满口水的拖鞋冲到鞋柜后面，气势汹汹地指着狗子道：“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是在为你自己布置葬礼现场吗？这才十几分钟，就被你造作成这样？”

皮皮讨好地探出用白白的小爪子碰了碰张梓涵的鞋，嘴里呜呜叫了两声，像是撒娇。

张梓涵绝情地收回脚：“你别撒娇，今天我一定要教训教训你！”

皮皮失落地收回爪子，揣在自己身前，把下巴搁在地上爪子上，拿它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张梓涵。

四个月大的崽崽，还是毛茸茸的，哪里都可爱，让人一看就不忍心。

张梓涵的声音立刻低了一半：“你！……哎，你看看你，下次不准再犯了，知道不。”

皮皮立刻抬起下巴，跳起来往张梓涵腿上扑，被她一把抱起来，撸了好几把。

正准备看家庭教育大片的岑意言：……就这就这？

张梓涵把门口的一片狼藉快速收拾好，拿了双新拖鞋请岑意言进来。

岑意言一边换鞋，一边感叹：“啧，老母亲不能太过溺爱自己的狗儿子知道不？该教育的还是得教育。”

张梓涵一挥手：“下次一定。”

两人在张梓涵精心布置的楼顶阳光房里坐下来，沏了两杯茶，晒着太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张梓涵突然一脸八卦地看着岑意言：“哎，你们恋爱谈了这么久，上三垒了吗？”

岑意言想起宗元嘉矫揉造作的理由，沉默了一瞬：“我们一垒还没上呢？”

“啊？”张梓涵失望极了，“你这小狼狗，是不是不行？”

“实不相瞒，我也这么觉得。”

岑意言对于恋爱中水到渠成的亲密事并不过分避讳和害羞，所以更想不通宗元嘉的行为逻辑。

正聊着，张梓涵的手机突然一响，是她的另一位姐妹发来的消息。

【小鹿：！！！我见到一位超级大帅哥！】

【小鹿：而且已经离婚了，目前是单身状态！】

【小鹿：你说我要不要冲！】

张梓涵一边读给岑意言听，一边回复：

【梓：无图说个锤子。】

下一秒，图片发送过来，阳光房的网速不太给力，张梓涵和岑意言两人凑在手机屏幕前，等一了会儿，图片才加载好。

屏幕上的人一身手工定制黑西装，身形板正，气场强大，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左手拿着一个文件夹，袖口露出一块价值千万的d家典藏版纪念手表。

头发全部向后梳，露出饱满的额头，深邃的五官，侵略性十足，俨然一副在商界纵横许久的商业大佬模样。

此时他正微微侧着头听身边的秘书报告着什么事情，神情冷淡，面无表情。

只是那五官，跟宗元嘉的一模一样。

图片左上角却标着名字：顾行之。

张梓涵震惊到失语，唰得一下看向身旁的人。

岑意言眯起眼睛。

两人都是聪明人，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张梓涵：“这……你也不知道？”

岑意言没有否认。

张梓涵看着闺蜜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哑口无言，一瞬间，各种失忆、复仇、替身梗齐齐涌上脑海。

岑意言向来处事向来利落，直接道：“我先去找他问清楚，之后再跟你联系。”

“等下，”张梓涵拉住了岑意言的手腕，勾过她手里的车钥匙，打电话找了个代驾，然后对着岑意言道：“让代驾送你回去吧，正好路上想想清楚。你这个状态，我怕你把车开到外城河里去。”

岑意言坐在车上，回忆起从前种种，很多被她忽略的小细节全部浮上脑海。

聪明如她，几乎已经确定了真相。

看来顾行之说自己暗恋她确实不是天方夜谭，不然没办法解释他和宗元嘉都对自己知之颇深。

可能是他看离婚在即，于是想出了扮演小狼狗的荒唐招数。

这么一想，还挺虐。

多年来无望的等待和爱竟然把一个高冷霸总逼成了这副模样。

果然爱情使人疯狂。

岑意言撑着额头靠在车窗处，失神地望着窗外，突然自嘲一笑：看，还没问，她已经开始帮他找理由了。

岑意言一到家，就直接把照片怼到了宗元嘉眼前。

他被这张突如其来的照片吓得身形僵硬，电光火石间匆忙换上一副无辜至极的表情，他看着图片歪了歪头：“这是什么？”

他眼神澄澈，表情疑惑，仿佛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一头蓬松的碎发把他衬得更像是个学生，温柔而无害。

“呵，”岑意言把顾行之三个字怼到他眼前，“你说这是什么？”

宗元嘉饱览绿江小说的底蕴发挥出了巨大作用。

他灵光一现，急中生智，哀婉道：“这，这是你丈夫？怎么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你，”他苍白着脸，抖着唇，像是洞察了什么天大的真相，“我说为什么……原来你，一直把我当做他的替身？！”

“他比我好在哪里？让你这么恋恋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