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无忧艰难地从地上坐起，两只手掌因为是率先着地，已经血肉模糊，每动一下都疼得撕心裂肺。

看着他就要来到她的跟前，沈无忧立刻跪了下来，通红的鼻头在苍白的脸蛋下显得十分的滑稽，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半天而已，大少爷手里的人多得是，少我一个不少，为什么要这么为难我呢？”

她必须回烟城一趟，无论用什么方法。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沈忘川像是被人从背后重重地打了一棍，挺拔的身躯僵直地站在原地，心中的滋味百感交集。

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女孩瘦瘦的身体里竟藏着这么大的力量，她的倔强，她的卑躬屈膝带给了他很大的震撼。

沈无忧直视着他从衣袖处露出的修长十指，心里万分的忐忑。她只是在赌，赌他即便再薄情再冷酷，亦会为一个曾无数次唤他一声大少爷的下人心软。尽管胜算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她依然不愿放弃。

许久，沈忘川修长的身躯终究是弯了下去，抓起她的一只手臂，这才注意到她的掌心已是血肉模糊。心中泛起微微一疼，一股莫名的情绪再一次涌上心头，掌心的力度几乎有些控制不住。

“起来！”

沈无忧微微摇头，手臂被他抓得有些疼了，下意识地挣扎起来。可不管她怎么挣扎，他却依旧怔愣地看着她，不愿松手。

雪下得很深，堆砌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最后睫毛不堪重负，屡屡雪屑又滑落他的脸庞，他却始终一声不吭。

还是不可以么？

良久后，沈无忧终还是妥协了。就着他手上的力量艰难地站了起来，紧接着，沈忘川便放开她的手，还来不及开口，便被她轻柔的嗓音抢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