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身体僵住。

昏黄的走廊灯拉得人的影子格外的长。

怀里的人一头张扬的金发，仿佛从不胆怯，从不彷徨，一直骄傲，一直嚣张。

现在，却依偎在他怀里，将自己的胆怯害怕都展露无疑。

肖战的唇印在金色的发上：“你很好。”

唇瓣轻轻放在额头上：“我很喜欢。”

轻柔的唇依偎上眼睫：“一直很喜欢。”

往下轻轻擦过鼻山根，从鼻梁摩挲到鼻尖：“是我错了。”

“对不起。”仿佛是罪犯迎来了审判的最终章程，难过中更多的却是释然，因为等待结果的过程太累太沉重。

据说亲吻不同的位置有不一样的含义。

吻额头，是守护，是疼爱；吻眼睛，是纵容，是宠溺；吻鼻梁，是希望再见你，希望不分离。

吻嘴唇，是爱你。

他亲吻他的额头，他的眼睛，他的鼻梁，却无法亲吻他的嘴唇。

他可以守护他，可以疼爱他，可以纵容他，可以宠溺他，可以每天期待见到他，唯独不能爱他。

他们是同性，是伦理道德上也是法律意义上的兄弟。

肖战的目光落在王一博的脸颊上，轻轻给他擦掉泪痕，人委屈起来，奶膘都是委屈的。

唇齿相依，肖战低下头，唇轻轻的贴着王一博的唇，触之及离，可薄薄的唇触碰在一起，是最快最深的安抚。

去他妈的伦理道德！

去他妈的法律意义！

两个人的爱情不需要十四亿人的同意！

“不哭了，好不好？”

王一博没有那么激动了，但还是有一点抽泣。

半醉半醒的人总是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

肖战的若即若离，之后的冷言冷语，都让王一博的一腔孤勇难以自持，实在是太难过了，太难过了。

以至于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也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抓紧的手。

肖战的轻声安慰，让本就脆弱的弦崩得更厉害了。

没有人安慰，或许留一两滴眼泪就自己憋回去了。

可偏偏身边有人轻轻的安慰自己，好像自己是他最在乎的，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的宝贝。

王一博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哭了。

他怎么能哭呢？

他从来都没有哭过的！

“那——那你——还走吗？”王一博几乎是一字一哽咽，望着肖战，眼里的星光点点。

“不走了。”肖战捧着王一博的脸，用指腹轻柔的擦去残存的泪痕，心里塌了一块儿，疼得不行。

不论有什么难言之隐有什么苦衷难诉，你哭了，那我一定道歉，一定改正。

“你还会不理我吗？”

“我错了。”

“那你回别墅吗？”

“不回了。”

“我们一起住吗？”

“嗯。”

“一起睡？”

“嗯。”

“一起上下学？”

“嗯。”

“一直一起吗？”

“嗯。”

王一博的语气逐渐稳定，甚至轻快了起来。

肖战心里思潮翻涌，拉着王一博走进屋。

屋子里的变化并不大，王父的别墅里什么都有，因此肖妈妈也并没有带什么过去，包括那些老照片，都留在了这里。

前些天肖战回来之后，又整理了一番，比之前显得更加整洁了一些。

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像之前那种少许的小凌乱都没有了。

看来是肖妈妈走后，肖战的强迫症蔓延到了整个家里，以前还只是自己的卧室里。

也算不上强迫症，只是觉得摆得整整齐齐的会更漂亮，让他觉得更舒服一些。

如果实在是不整齐，他也不是不可以忍受的。

或许是因为到了自己熟悉的环境里，也或许是因为习惯使然。

进了屋子的王一博便没缠着肖战了，而是自觉地踢踏着拖鞋，走到沙发面前迎面就倒了下去。

肖战看着他奇葩的姿势，忍不住笑了一下，只觉得分外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