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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完结上(1 / 2)

苏锦霓一边哭,一边试图安慰地拍了拍自己。

以往这招还是挺管用的,可是今天显得那么没用。

不过,后来她就不哭了。

“没用的,金元宝没有龙筋,本来就活不了多久!”

她抽噎了一下说。

道观的门“吱呀”一声打开,苏锦霓回了头,擦干眼泪,但明显不开心地撅着小嘴儿又说:“表外甥,等把这边的事了了,咱们要去地府一趟的。”

夏映浅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想要说点啥,总归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有些事情,总得有个了结。

即使是拼得你死我活,那也得有人死,有人活。

大约逍游神也是这么想,龙没的第二天,清明观收到了一封苏锦霓亲启的信。

送信鬼不知道是哪个,只残留了一丝阴气在上面。

撕开了信封,里头连一个字都没有,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的拍摄角度特别阴间,照片的颜色明明很明亮,可看起来就是阴森森的,老吓人了。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长得挺好看的,但眼神空洞,一看便是处于失魂状态。

夏映浅一看那照片,吓成灰了。

苏锦霓却极其淡定地问:“表外甥,这谁啊?”

夏映浅一听这话,又吓死一回。

当然不是真的死,他的神经还没有那么的脆弱。

夏映浅指着照片上的男人,一脸的一言难尽:“他,苏琢光啊,我的表姨!”

说着,他又指了指照片上的女人:“她,夏蔓枝,我表姨姥姥!”

怪不得,都说留守儿童跟父母没得感情了。

他表姨姥姥就不提了,他表姨可能打小就没见过几回。

但苏琢光,有点不应该啊!这才一年,以他表姨的伶俐劲儿,不应该忘了亲爹。

“哦!”苏锦霓想起来了,是她便宜父母。

所以,这是被逍|游神给绑架了?

怪不得,都一年了,也不见他俩给她打个电话。

她还以为自己真的爹不疼娘不爱呢!

苏锦霓抓了抓小脸,有点烦躁,“尽整些幺蛾子!”

就不能坦坦荡荡,直接上啊!

看来是不能!

苏锦霓托着小脑袋,大大的猫儿眼睛瞧了瞧她表外甥。

“现在是不是得等绑匪打电话呀?”

绑架不都是这样的吗?不打电话怎么要“赎金”呢?

“绑匪?”

夏映浅反应了一下,才get到他表姨说的这个绑匪,指的是逍|游神。

他忍不住吐槽:“你说他都一把年纪了,干的是什么破事!唉,只有等着了。”

说完后,夏映浅忽然咧嘴朝他表姨笑了笑,还眨了眨眼睛。

苏锦霓仰着小脑袋,眨巴眨巴眼睛,一开始没明白她表外甥是什么意思。

她贼精啊,探了意识出去。

然后孩子自学成才了,跟她表外甥一起演了出哑剧。

两人比划了半天,苏锦霓一点头,表示自己懂了。

她在心里唤了红姐姐。

红茵临危受命,打房间撕开了一条口子,直接从阳间穿到了阴间。

送完信的小纸人,并没有走远,就贴着墙根儿,躲在街角的拐弯处。

这个纸人一看就不是霓霓的纸人兵,样子上有很明显的区别,纸张用的也不一样。

它是黄表纸做的,面颊的两边还有两团朱砂画成的大耳朵,显得可可爱爱没有脑袋。

当然,它不是真的没有脑袋,只是没有脑子,但耳朵大啊,就好比人类用的窃听器一般。

它即使躲在拐角,也能听见来自清明观的声音。

但实际,它根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

一阵阴风刮来,告诉它,可以走了。

小纸人依旧贴着墙边,往刚刚撕开的通往阴间的细缝而去。

那细缝狭窄,只能它这个纸片人侧着身子通过。

小纸人钻进阴间的时候,仿佛发出了刺耳的嘻嘻笑的声音。

一踏入阴间,它的身体便膨胀了无数倍,看起来跟七八岁的孩子无疑。

这纸孩子顽皮的紧,在路边等了一会儿,趁鬼不注意,搭了辆鬼便车。

“跟上!跟上!”红茵悄声道。

跟踪这活儿,也就红茵适合干了。

鬼王的鬼气太强,靠不了太近。

红茵没敢骑自己的大马,害怕紫色太招眼睛了。

说起来也是赶巧了,她打先埋伏在阴路上,撞上个面熟的鬼。

讲好了三根香烛当司机。

嗯,这就强行搞了个“网约车”。

“也别贴的太近!”

眼看那孩子机械地朝后转了下头,红茵心虚紧张,吩咐旁边的鬼司机。

鬼司机:“红姑,没事儿!我这车玻璃贴膜了,他瞧不见车里。”

红茵点了点头,又嘱咐:“小心点,办好了这件事情,我再给你加三根香烛。”

鬼司机:“好嘞!”

这一路上,跟的都挺安稳。

眼看快要到黄泉路,前头那个纸孩子,卧槽,居然自燃了。

红茵顿时傻了眼,指挥鬼司机:“快,超车!”

鬼司机那漂移使得牛叉的很!

纸孩子蹭车那司机一下子被挡了道,鬼叫道:“好狗不挡路!”

红茵打车上飘了下来,眼瞅着纸孩子烧成了纸灰,无计可施。

嗐,肯定是跟踪被发现了呗!

当然不是纸孩子发现的。

红茵跟苏锦霓联系了一下,把没跟好这事儿叭叭一说。

旁边纸孩子蹭车那车主刚睡醒似的,一眼看见车尾巴上的火苗,瞬间就从车上飘了下来。

“谢谢,太感谢你们了!”

别说,这年头,配置的还真齐全,连车载灭火器都有。

红茵唯恐喷一身,往远处飘了飘。

鬼出门,又不会将香烛带在身上。

红茵方才跟苏锦霓联络时,已经把鬼司机的名讳告诉她了。

红茵这厢抬脚离开,鬼司机那边便有了进账。

鬼司机嗅了嗅那上好的香烛,在后头喊:“红姑,我送你回吧!”

红茵摆了摆手,来都来了,她准备转转。

她想,那纸孩子分明是朝黄泉路来的。

难不成那个什么逍|游神,藏在黄泉?

黄泉哪儿有藏人的地方!

红茵在这黄泉路上,来来回回飘了三趟。

黄泉路是不是直的,鬼也不知道。

权当是直的吧!

这一路,阴雾笼罩,先得经过奈何桥,桥下就是忘川河。

忘川河边是阴森的十大阎罗殿。

中间还夹着一个鬼市。

黄泉路的尽头,便是阴都城。

作为鬼修,确实是可以哪儿都去。

可红茵从没有去阎罗殿外转悠过。

就好像当人的没事也不会往派出所门前瞎转悠。

红茵飘下了奈何桥,在忘川河边徘徊。

一殿阎罗秦广王,应该是十殿阎罗里最温和的一个。

他掌管孽镜台,只管照,不管罚。

红茵还没有走近,就瞧见一队鬼差,押着几个哭哭啼啼的鬼,打阎罗一殿飘了出来,直奔二殿阎罗那儿去了。

二殿阎罗楚江王,职务最多,刑罚最严。

只要是在人间作奸犯科过的,都得进他的寒冰地狱里受罚。

红茵才靠近了一些,只觉一股冰寒之气入体。

鬼本就是阴物,鬼都能觉察到冷,那得是何等极寒。

红茵忍不住抱住双臂,心里却想再靠近一些。

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忽然攀上了心头。

她的意识有些模糊。

这时,一只鬼手,搭上了她的肩头。

鬼吓鬼,能吓死鬼。

红茵苍白着鬼脸一回头,正对上谢宁安的鬼脸。

她二话没说,一鬼爪子,直奔他面门而去。

要不是谢宁安有防备,今儿就破相了。

谢宁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红茵,你鬼头鬼脑地干吗?”

红茵的鬼眼通红,头上却直冒寒气。

她似杀红了眼一般,甩出了长舌,一下子缠住了谢宁安的脖颈。

谢宁安要是个人的话,早就窒息而死了。

红茵对他是没好气,见面就打,可这一百多年来,不曾对他下过真正的死手。

谢宁安的鬼脖子快被拧断前,从袖子里放出了一张纸兽。

这是早前,有白鹤抢劫团那会儿,谢宁安从苏锦霓那儿讨来的。

说好的他一个,肖可以一个,他从没有舍得用过。

纸兽瞬间长大,直直将红茵冲撞出去。

谢宁安是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打晕红茵,将她带回了清明观。

此时的红茵有点惨,披头散发,就连旗袍的扣子都掉了一颗。

这场面,任谁看,可能都会产生误会。

苏锦霓直接气炸了。

嗖一下,跳回了偏殿,取了她的小桃木剑,又跳了出来。

幸好谢宁安飘的高,都顶到房顶上去了。

他急急解释道:“是红茵不对劲,不信你们把她弄醒就知道了!”

苏锦霓不依不饶,跳着小脚说:“你先下来,让我戳一剑。”

废话,那可是桃木剑。

桃木剑克鬼,谢宁安要是让她戳一剑,那他势必像破了的气球一样,直接瘪了。

谢宁安死活不肯飘下去。

夏映浅拍了拍他表姨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觉得这事儿吧,至少得听听双方的说辞。

于是,夏映浅点了三根檀香,在红茵的面前绕来绕去。

谢宁安占据高地,好心提醒:“阿浅,你小心!”

夏映浅心想,就是这女鬼醒了要咬人,也不该咬他呀!

毕竟冤有头债有主,罪魁祸首在房顶上飘着呢!

红茵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鬼眼依旧通红。

她像僵尸一样瞬间弹起了双臂,鬼爪子死死的卡住了夏映浅的脖子。

这算什么事儿啊?

夏映浅被掐得直吐舌头。

苏锦霓急了,她又不能拿桃木剑戳红姐姐,大喊了一声:“范阶!”

范阶瞬间穿墙而来,有鬼王强制的鬼力压制,红茵不由松开了夏映浅,躲在了墙角,准备伺机而动。

谢宁安有经验的很,“先打晕再说。”

鬼王出手快很准,红茵再一次陷入了昏迷。

谢宁安这才缓缓飘了下来,摊摊手道:“看吧,我没说谎。”

苏锦霓挥了挥手里的桃木剑,没好气地问:“那我红姐姐怎么了?”

谢宁安又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呀,我在阎罗二殿外头碰见她的时候,她就这样了。”

他停顿了一下,又问:“是你们要找楚江王有事吗?要不然红茵去那里做什么?”

红茵虽说是苏锦霓的鬼奴,可大体上她还是很自由的。

跟踪完纸孩子之后,她跟苏锦霓说她要去转转再回来,谁知道,这一转,就转出事情来了。

纸孩子自燃跟红茵精神紊乱,肯定分不开关系。

苏锦霓把这事儿,也算到了逍|游神的头上。

反正那个逍|游神是死定了的。

红茵没醒,就算是醒了也不知道还发不发神经。

谢宁安便不急着走。

他晃晃悠悠晃到了清明观的正殿里,一眼就看见了供在三官大帝前的,那颗黑乎乎的木头珠子。

这木头珠子会跑,可奇了怪了,自打到了清明观,脚就没了似的,安安生生。

想知道红茵发生了啥,最好是去阎罗殿那儿瞧瞧。

范阶要一个鬼去,但夏映浅不放心。

这已经神经了一个红茵,鬼王是厉害来着,可是得以防万一。

刚好便把谢宁安和小狐狸留下看道观。

凌戾、阿部带着清鹫,去盛市住了酒店。

这一番要去阎罗殿的话,人并不多。

这样最好。

夏映浅交代了一声。

谢宁安赶紧从正殿飘了出来,手里还拿着那颗木头珠子。

夏映浅没太在意,毕竟那木头珠子用处不大,他只嘱咐道:“那个是在三官大帝前挂了名号的,不能不问就取。”

“取啥取啊!我就看看,一会儿放回去。”谢宁安道。

小狐狸不情不愿,他也想跟着霓霓一起去瞧瞧。

但这种时候,他还身负了看家的重任。

苏锦霓她们一走,小狐狸便化回了原型,露出了自己的九根尾巴。

谢宁安觉得自己这几天一定错过了啥?

要不然三尾大妖,怎么就变成九尾了呢?

而且眼前的九尾大妖一看就是个杂交品种,有两条红色尾巴,一条白色尾巴,另外的六条尾巴,三条金色的,三条绿色的。

谢宁安把玩着木头珠子,故意问小狐狸,“你老实说,是不是你家小主人有什么特殊癖好,故意把你给染成了这样?”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狐狸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彩色尾巴,蔫儿蔫儿地趴在了地上。

就是没有人说,他心里也知道的,那三根金色的尾巴是蛟给的妖力,三根绿色的尾巴是姚京京的妖力。

姚京京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他觉得自己欠了蛟。

讲真的,他一开始挺讨厌蛟的,抢夺了他的生存空间。

但现在他自己一个妖住在偏殿,总觉得空落落的。

昨天听苏锦霓的意思是蛟好像能投胎,但他也不敢仔细问,这时候清明观的谁心情都不好。

谢宁安见小狐狸一脸的不想跟他说话,正想法子套话的时候,腰间的勾魂锁忽然震动了起来。

勾魂锁里出现了肖可以的声音。

没什么见识的肖可以,拉着哭腔说:“小谢,完了,地府暴|乱了!你要是没回来,千万别回来了!啊……”

那最后一声,居然是惨叫。

谢宁安顿时就急了。

肖可以的命不好,这辈子枉死,他要是投胎的话,下一世还是个枉死命。

可做鬼要是死了,还不如投胎呢!

另一边,苏锦霓跟他表外甥,还有鬼王,很快就到了黄泉路。

他们也发现了不对劲。

黄泉路上好像出现了群殴事件。

到处都是打架的。

鬼打架跟人打架一样血腥,抓挠咬,阴招明招全部都上。

苏锦霓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混乱的场面。

夏映浅观察了几拨人道:“表姨,有些鬼的症状跟红茵一样,鬼眼通红,神志不清。这要么是病毒,要么就是受谁控制了。”

苏锦霓想不通,随口问了一句,“那为什么有的鬼中招,有的鬼不中招呀?”

夏映浅拧了拧眉,“表姨,你还记得谢宁安说,是从哪儿发现的红茵吗?”

“楚江王的阎罗殿。”

“那咱们先去那儿瞧瞧。”

苏锦霓:“那不管这些打架的鬼鬼吗?”

夏映浅为难的表情。

太多太多了,根本就管不了。

不管又有点不像话。

于是苏锦霓喊了一路:“别打了,都别打了。”

他们一行在忘川河边下马。

从这儿到十殿阎罗那边,得过个忘川河。

鬼能飘过去。

人可不行。

好在,自打上回,在三中旁边被祸水围了一回,苏锦霓就叠了好几只小船随身携带。

还是防水的那种。

小船一落到忘川河上,就自己长成了可以载人的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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