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心中早已经有了准备，但是这样直白，突然的问话，还是让赵传富感到有些招架不住。

“嗯。”

说谎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苦笑了一下，赵传富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用鼻子轻轻地哼出了一声，算是做了回答。

那天，坐在车上，虽然只是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但是，赵传富已经认出了那是郭海艳。

他想，这也是今天郭海艳来找自己的原因吧。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迟早是要走这条路的。”郭海艳十分平静地轻轻地说道。

郭海艳的这句话，听起来实在有些突然。想了片刻，赵传富也没有想明白，刚准备出口询问，郭海艳却移开了看着赵传富的目光。

抬头看向远处的田螺峰，那一双眸子在明月的映射下闪闪发光。

突然间，他的语气变得低沉而又忧伤的说道：“嗯，我早就晓得。船夫，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认识不？”

“记得。帮我打河马。”赵传富不假思索地说道。

“不是的。是在那之前。”郭海艳提醒着说道。

听了他的话，赵传富抬起头来，不知道出于有意还是无意，郭海艳却再次将他的目光分了开来，空洞而又专注地盯着远方的一片漆黑中，那座模糊不清的田螺峰。

响起说的话也变得越发低沉忧郁了。好像是穿越了时光，冲那邪恶尘封已久的往事里传来：“那天，钱市长来看你，我就坐在你的身边。你们说的话，我基本都听到了。那个时候，我就知道钱市长看得起你。”

听了郭海艳的话，赵传富终于想起来了，想起了刚进监狱的时候，钱市长和夏冬过来一次，当时坐在他们身边的一桌上的有两个人。

在郭海艳的提示下，赵传富这才意识到。其中的一个人正是郭海艳。

嘴角一牵，克制不住的苦笑又一次的出现了赵传富的脸上，嘴边。在这条路上，赵传富已经尝到了太多的尔虞我诈，弱肉强食。见识到了太多的心比海深。

就在几小时之前，赵传富就刚刚领教了市长钱书豪的高深莫测。所以，郭海艳的这句话并没有让赵传富感到惊讶，甚至连他被骗的感觉都没有。

这时的赵传富他只有一种疲累的感觉，累到了心底的最深处。

赵春富也移开了盯着郭海艳的目光，带着淡淡地讽刺的意味说道：“哦，你不说我还没有注意呢。呵呵，所以说那个时候，你也是在和他一起拉拢我。和我关系好也是故意的。”

听了赵传富的话，郭海艳的脑袋飞快地转向了赵传富，他的脸上是一种非常复杂的表情，有些愧疚，也有些紧张。

过了片刻，他居然轻轻地点了点头，哑然地笑了起来。那种笑容很有些苦涩的味道。好像是自言自语，有好像是对赵传富说的：“嗯，是的。传富，钱书豪为什么看得起你，你这样的人出来闯荡，那个都想受你。

在道上闯，不管你信不信，就是这么回事。不是我的人，就是他的人。呵呵，不过，传富，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的感情是不掺假的。在号子里一起过了那么久，应该就看得出来。”

听了郭海燕的话，赵传富本来已经阴沉下去的脸，因为郭海艳的最后一句话儿缓和了起来。但是，他的心中百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