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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五章(1 / 2)

由于天已黑了,城门关闭,栗浓等一行人不由得又宿在城外。

夜间湿气非常重,栗浓周身不自在,她明明累得很,却睡不着觉,一直抱着隐囊愣神。

外头只有虫子叫,也还有一点零碎的鸟叫。

桌上点了一支蜡烛,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一直噗噗地爆开烛花。

惊时扣了扣车厢,栗浓才回神却又愣了一愣,才道:“何事?”

惊时道:“弄了个汤婆子给娘子。”

栗浓看了看脚下燃着的炭盆,懒得起身去接,就道:“进来吧。”

惊时犹豫了一瞬,便躬身进来,一掀帘子就觉得里头暖烘烘的。他将汤婆子撂在桌上,栗浓伸手能够到的地方。

灯光下栗浓的气色好了一些,她一开口还是有点哑:“又不是寒冬腊月,干嘛弄这些。”

她一面说,一面却把汤婆子抓在手里,她素来这样,不是全然嘴硬,而是就算不想要,也会很珍视别人的心意。

惊时道:“换过药了没有?”

栗浓一低头:“忘了。”

惊时原本不想说的,如今被她的不爱惜身体弄得如老母亲一般叹气:“别再干抽刀砍自己的事情。你砍他呀!”

栗浓平淡地说道:“砍他他不会放手的,砍我他才会放手。”

惊时又能有什么话好说?

也是倒了八辈子霉,怎么叫她遇上那么一个男人?

栗浓却不大在意,说:“明早我们还从今天出来的那个门进城吧。”

惊时心里自动翻译了一下她的话:我们还从遇见席若泽的那个门回去。

惊时皱眉道:“那是西面的永安门,走那个门是绕远。”

栗浓‘哦’了一声,很坦诚地说道:“我料想他会在那里等我。我想要去碰一碰他,有一些东西放在他那里,该收回来。”

惊时沉默一瞬,道了声‘遵命’,便下去了。

里头暖烘烘,外面却冷飕飕的,惊时打了个冷颤,跳下车,站在旷野里,看着群山之上的月亮。

正是三月中旬,月亮又大又圆又亮,遍撒清辉,照的脚下草地如雪地一般。

它那样明亮干净,像天空的巨眼,俯瞰人间。

不见月亮是不知愁的,一见月亮,百种愁思全涌上心头。

栗浓一定是爱那混帐的。她说‘他岂敢动我’,那股底气,不是凭空而来。

顾家前路茫茫,栗浓而今应该是后悔、自责交织叠加;而她还有被心爱之人欺骗利用的锥心之痛。

她不苦吗?

惊时又看了一眼月亮,不再想了。

一切都如栗浓所料,她们打永安门过,席若泽果真等在那里,不过换了一身便装。

这也是合情合理,昨天他将军装束出现偶遇了栗浓,今日虽然盼着能再见她一面而等在这里,但是仍穿着彰显身份的衣裳太过惹人注目,多有不便。

他在入门后几丈远的路边拦住了车。

栗浓若不想见他,肯定会绕道走,丰殷九门,随便她走哪个门,席若泽一定撞不见他。

栗浓肯见他,他还是很欣喜的。

他挑开帘子,站在车下看着她。

栗浓也缓缓抬眼看着他。

她没有因为要见他而梳妆,还是昨夜那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席若泽在晦暗车厢里看清了她的脸,心不由得揪了一下,她的伤不能不治,故而晚了一些,但仍是日夜兼程赶回来的。

席若泽想要问一问她的腿怎么样了,却听到她道:“还给我。”

三个字,没有起伏,但好像暗潜了巨大的恨意。

席若泽怔了一瞬:“什么?”

栗浓冷笑一声,忽然冲了过来,去抓他的右手。拨开袖子,去夺那可笑的金镯子。

这金镯子如此屈辱可笑,可席若泽确实一直戴着。

席若泽大惊,一面缩回手臂,一面甩开栗浓的手;栗浓却非常执着,一手抓住他衣袖叫他挣脱不开,另一手去按镯子上的活扣。

席若泽猛地向后抽身,向后退了两步,栗浓踉跄一下,彻底脱手。

车帘落了下来,俩人看不着对方,只能听到喘息声。

席若泽惊魂未定地看向自己手腕,栗浓解不开扣子,简直是生撸,箍得他手腕大红了一片。

他看着微晃的车帘,那头的栗浓却也看着这方帘布,席若泽全然不知所措,栗浓却重整衣冠坐端正,胸口剧烈起伏,但嘴角向下一撇,傲然道:“我不要了!”

席若泽沉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自己与栗浓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几乎无可挽回;但之后还会有更多事情发生,他还须忍辱负重,不能把实情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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