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这状态，竟仿佛是两个人一般。

但惊恐虽说对讯问有些益处，但更多的，却可能会错过信息。

孟佳佳心中思量，旋即抬起头，与陆寻道，“陆大人，不知可否由民女来讯问，您便与相公在一旁坐着，听得这妇人言语便可。”

这倒不失为一个法子。

陆寻略一思量，见她方才表现镇定，反应机敏，便也点点头。

“如此也好，只是这妇人眼下不像是个正常的样子，弟妹问话之时还要当心。”

说着，陆寻便与林长卿退到门口，寻了平日里衙役坐的椅子坐下。

那妇人此时还在呜咽，孟佳佳想了想，暂且没有除下这人口中的帕子，而是轻声道了一句，与这妇人大致解释方才情况的缘由。

“大娘，方才不过是衙役从您口中问出了这案子的关键信息，这才将你自个儿留在这儿去禀告了陆大人。请你相信，陆大人并无恶意，而我与相公，也不过是想要知晓究竟是何人暗害我林家。如此，你可晓得了？”

这妇人先是摇头，旋即却又疯狂点头。

孟佳佳顿了顿，又开口接着问道，“那现在，陆大人想要自你口中了解方才你与衙役说过的话。若是我此时将你口中的帕子取下，你可能不大喊大叫了？”

那妇人连连点头。

她方才是几乎被自个儿心里的念头与这幽闭的空间吓破了胆，这才会作出那样的事儿。

现在有着孟佳佳与她轻声细语的说这两句话，她心中情绪已然大有不同，对自个儿方才的所作所为深深懊悔。

见着这妇人点头，孟佳佳抬手将这妇人的口中的帕子取下，笑着道，“大娘，早这样儿便无事了，你且将方才说过的话再说说罢。”

同为女性，孟佳佳对于此等事情了解的再清楚不过。

在现代之中，便有警局之中也要有女性的警官坐镇，在讯问中，对于女性嫌疑人，同性警官的出现尤其重要。

这妇人被撤了口中帕子，先是狠狠地咳了几声，旋即才朝着陆寻的方向狠狠磕了两个头，“方才惊了大人，是民妇的过错，还请大人恕罪！”

“恕你无罪。”陆寻摆摆手，便算作此事过去了。

这妇人这才跪在原处垂首，口中言道，“大人，民妇本是城东王家的采买婆子，尽日里所做的事儿，便是带着人为王家采买一干需要的日常用度。其中大部分是为了王家的仆从，极小部分才是为了王家的贵人们。”

交代了这些，她目光才陷入回想之中。

“那日府中供仆从食用的白米见了底，管家便吩咐婆子我出来买米。原本婆子我应当去一相熟的米铺，已然是早就谈好的价钱，十分合算。可就在婆子我走了一半儿路程的时候，却被一个不认识的人拦下。他跟我说，前面儿有好米卖，并且只要十三文一升。”

“这价钱，竟比我在相熟的米铺买起来还要便宜。我问他这事儿是否是真的，可他说完便走了，只留下一句信不信随我。后面的事儿，这位公子便应当知道了……”

王家婆子说着，却又偷眼看了正与陆寻并排坐着的林长卿。

早知会有今日，那么她那日定然不会贪图这小便宜，更不会在白米出了岔子之后气势汹汹的来找这两个人。

这能与县老爷坐在一起的人，能是什么平凡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