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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1 / 2)

似乎精准挑选过时机,这条热搜登上榜首的时候是深夜。

这个点掐得很是巧妙,绝大多数人已经休息,流量小了下来。既容易刷上榜首,赢得接下来的关注。又能出其不意,不给当事人留出充裕的反应时间。

南郊,高级别墅区。

根本不知道微博上正在发生的一切,顾渊坐在书房里,一个人静静看着书。

只开了桌上一盏台灯,书房内光线有限。夜已深,整栋别墅都漆黑着。唯独桌前一点暖黄的光芒,照亮男人线条分明的下颌,和微微抿紧的唇。

顾渊无声翻动着书页,心里想的却是其他的事。

那日在餐厅,池萤让他不要在网上随便乱学,他当时还隐约松了一口气,等回来就知道什么叫手足无措。

顾渊没有任何追求女孩子的经验。

倘若不向外界寻求帮助,仅仅只靠他自己,以他从前惹怒池萤的次数来看,显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看了好一会儿书,惦记着这件事,顾渊始终看不进去,不由伸手揉了下眉心。

困意渐渐袭来,他的意识越来越朦胧,于是慢慢的,趴在桌上睡着了。

十一月初,申城的天气开始转凉。

晚风萧索,吹过窗外长势旺盛的榕树。有几簇稍显单薄的枝桠被吹动,撞在书房外窗上,发出噼啪的声音。

这本是深秋里再正常不过的动静。

“砰!”

书房里却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动。

顾渊瞬间睁眼。

额上还有趴在桌上睡觉时印出的红痕,他的眼中却分外清明,不见一丝一毫困倦。浑身肌肉顷刻绷紧,双手紧握,蓄势待发,做好了随时和人打斗的准备。

风吹着。

枝桠继续撞在窗户上。

没有出声,更没有喊叫。顾渊保持着这个姿势,默默等待了许久。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除了枝桠撞击窗户的响动,再无其他声音,甚至连他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额上薄薄一层汗,顾渊喉结滚动了下,最后吐出一口气,缓缓松开有些僵硬的手。

他坐起身,目光一转,才发现方才那声犹如鸣枪的巨大响动并非来自于其他地方。

原本放在桌上的镇纸掉在地上,落在离书桌两三米外,已经四分五裂,断作了好几截。

顾渊盯着那方碎裂的镇纸看了一会儿,明白这大概是自己扔出去的。

昏昏沉沉间,他错认了夜风吹动榕树的声响,然后反应过激了。

抿了下唇,顾渊抬手擦去额上的冷汗,把镇纸的碎片一一捡起,包好后扔进垃圾桶里。

这么一折腾,他也没了继续看书的心思,关掉书房的灯,准备回去休息。

今天王晋不在,别墅里只有顾渊一个人。

这片别墅区是申城上流圈子的最爱之一,住户身份不容小觑,安保等级自然一升再升。

全天二十四小时巡逻的安保队里大部分是退伍军人和曾经的私家保镖,同时,每栋别墅安装了统一的警报系统,倘若有外人闯入,瞬间就会触发警报,向物业和警方发出提醒。

尽管如此,顾渊还是一间一间屋子看了过去,将上下三层楼都检查完毕,确定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这才回到主卧。

并不是因为方才的突发事件,这是顾渊每天休息前必定会走的流程。

顾渊进了主卧。

洗漱完,他关掉盥洗室的灯,然后上床睡觉。

主卧的灯却依旧亮着,水晶吊灯的光芒璀璨,将室内每一处照得分毫毕现,不留一丝黑暗,断绝有人藏在暗处的可能。

顾渊躺在床上。

覆在身上的鹅绒被柔软,他闭着眼睛,眉头微微皱起,一副不安稳的模样。

一向作息规律,顾渊原本应该很快睡过去。但或许是因为先前在书房里小憩片刻,今夜的睡意来得很慢。

朦朦胧胧之际,他又回到了小时候。

眼前一片漆黑,顾渊什么也看不见。视线受到阻碍,其他感官就渐渐清晰起来。

废弃多年,老旧厂房潮湿而破败。似乎有人在抽劣质香烟,刺鼻的烟味和厂房里发霉的气息混在一处,呛得他不断咳嗽,眼泪都要掉出来。

但没有人管他,周围的男人们说着听不懂的方言,夹杂着骂骂咧咧的脏话。偶尔有人大步朝这边走过来,却同样对他视若无睹。

后来下雨了。

这一年,申城的雨季格外漫长,雨一整夜一整夜地下。十几年一遇的台风裹挟着雨水,凶猛地向人砸去,砸在身上一阵一阵的疼。

顾渊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雨水打在他身上,仿佛不觉得痛,他仍旧安静地坐在水中——雨势太大,积水倒灌进厂房。台风呼啸,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连骨缝也是凉的。

有人朝顾渊走过来,风声太大,他听不清在说什么。只感觉对方似乎伸出了手,在他脑袋后面拽来拽去。

哦。

顾渊迟钝地想。

原来他不是瞎子,只是被蒙住了眼睛。

蒙在眼睛上的黑布被拆下,过分明亮的光芒瞬间涌过来。被刺激到,顾渊几乎睁不开眼,拼命尝试好几次,终于勉强睁开眼睛。

整个世界都是明亮的白。

站在他眼前的人也是。

生理性的泪水不断涌出,顾渊视线模糊,费了好大的力气,这才看清眼前的人。

他一下高兴极了,想要大声喊住对方。

“砰”的一声。

鲜红的雨水漫上来,顷刻淹没了他。

顾渊蓦然睁眼。

主卧里,水晶吊灯散发着暖黄的光。世界一片澄明。

可他仍旧绷紧了神经,同时听见了一种极其古怪的声音。

像是有人被死死掐住脖颈,想要求救却发不出任何音节。声带无力地振动几下,最后只能发出近乎于木头摩擦般、干涩粗粝的响动。

顾渊苍白的额头上显出几道青筋。

大口大口喘着气,他抖着手,一连尝试了好几次,最后狠狠按住自己的喉结。力度之大,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但那种古怪的声音到底是消失了。

顾渊躺在地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从床上滚到了床下。十一月的申城,天气渐渐转凉,没有开地暖,即使铺了毛绒地毯,地板上也是冰凉一片,散发着冰冷的寒意。

保持着按住喉结的姿势,顾渊一动不动的,在地板上躺了很久。

直到挂钟铛铛敲了四下,提醒他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钟。

彻底没了休息的兴致,顾渊缓缓爬起来,披了件衣服,径直往书房去。

还好。

打开书房的灯,顾渊安慰自己。

这种情况从来只发生在做了噩梦的时候,在舞台上,他依旧能唱出动听婉转的歌谣。

可顾渊还是忍不住勾了下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嘲讽的笑。

有的时候,顾渊觉得无论是桃花镇上的坏小子,还是申城那些跟在他身后的媒体,对他的评价似乎还都挺准确。

多荒谬的事。

一个靠嗓子吃饭的音乐剧演员,居然是个根本说不出话来的哑巴。

方才按住喉结时太过用力,顾渊的嗓子直到现在还在火辣辣的疼,他一连喝了好几杯凉水,才勉强压下那种灼烧般的痛感。

书房里依旧只开了一盏灯。

顾渊坐在书桌前,默默凝视着灯光范围以外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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