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师兄才是天才，我在他面前什么都不是。

aashaash《九州风云人物传aash许朔篇》

灰色道意行至半途，面前冉冉升起一道光幕。使得它再也不能前进半步。

醒来吧。万归一的声音悠悠传出，似乎带着某种魔力，不断回响在心魔的耳中。

醒来吧醒来吧这声音直入心底。

识海的某一处，夜归的意识蜷成一团毫无动静，宛如死了一样。

夜归醒来吧醒来吧

余音不绝，一直在耳畔回响。

黑暗的识海之中，忽然有了一丝光明。尽管在这无边黑暗之中，它如萤火一样暗淡。

夜归眼中的红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减弱，直至完全消失。他身上的魔气也渐渐稀薄起来，最终消散一空。

只是他并没有醒过来，而是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随着他倒地不起，灰色道意原路返回，钻回到他体内。

成了？镜公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到夜归恢复了正常。

万归一俊朗的脸上写满了疲倦：以我的能力，只能暂时封印心魔一段时间。你还需要找个人把他送去大妖那里。

镜公子有些发懵，直勾勾地望着他问：祖师。既然您已经不受心魔困扰了，我们何必还留在这里？一起出去只需要花上片刻功夫，就能抵达东海。

不行。我在这里能胜过心魔，在外边可就不一定了。大衍周天阵法不仅仅隔绝了天地灵气，也隔绝了它的力量来源。一旦到了外面，我恐怕不能压制他。万归一十分果断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那夜归到了外面就不会吗？

万归一解释道：他的心魔还很弱，又被我的秘法镇压。出去一时三刻还是没有问题的。

镜公子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万一大妖不愿意救他，放任他成魔怎么办？那就相当于放虎归山啊。

那就怪他运气太差，到时我会亲手杀他。万归一说完后，手心里飞出一道白光，射入夜归的眉心。这白光顺着他的经脉飞入丹田中，在半空中静静悬浮着。

这是什么？镜公子很是好奇。

万归一冲他笑了一下：他若成魔，那道剑光会将他的丹田一刀两断。虽然这种方法不能杀掉心魔，但是夜归一死，他便没了身体，只能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了。

万一他夺舍怎么办？镜公子又问。

万归一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你可曾听说过心魔夺舍的先例？

镜公子仔细想了想，随后摇着头说：从来没有。

心魔如果能够夺舍，这世上哪里还会有人族存在？好了，我累了。你带着他出去吧。万归一的脸色有些苍白起来。

是。镜公子恭敬地回答了一声，便朝着夜归走了过去。

等一等。

镜公子连忙停了下来，不解地看着他。

你尽快找个人送他去东海吧，越快越好。万归一叮嘱道。

是。

域州境内，凡城。

这是一个依山而建的城池。背靠苍茫山，其他三面全是一望无际的平原。

因为有千里沃田，生活在这里的百姓只要勤快，往往能够丰衣足食。只是这些年来，赋税年年增加，百姓都不好过活。

幸好最近年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才让这里的百姓勉强能够活下去，不会出现其他国家那样的场景。

进了城门，大约七八十米远的地方，有一间叫做酒来香的客栈。

屋里并不大，只容的下四五张桌子，再多放上一张都会显得十分拥挤。

掌柜的是一个瘦小的老头，姓冯。他的胡子和头发都掉光了。如果穿着僧衣，别人定会以为他是个老和尚。

现今时局动荡，老百姓都被压榨的没了银子，导致他的生意一落千丈，可以说是一日不如一日。有时候好几天都来不了一个食客。

这不，今天一大早就开了门，临到晌午时分都没见到半个人影。

他百无聊赖地盯着外面，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该把厨师辞了。

正这时，一个高大的汉子一步迈了进来，走到最中间的桌子前大咧咧地坐下了，用洪亮地声音说道：店家。来一壶烧酒，两盘牛肉。

好嘞！客官您稍等片刻！冯掌柜来了精神，喜气洋洋地走向后厨，老远就传来了他的声音：老胡，快切两盘牛肉。切好一点，摆整齐些。

这汉子正是马志。自从鬼伯陨落，夜归又接了他一掌之后。他的心魔就彻底消失了。本来打算游历山川，找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隐居下来。可是一路走来，见到处哀嚎遍野，民不聊生。不免心中愤慨。又听说十大门派联名公开了破妄山的种种恶行，又号召天下修士齐聚安宁矿，共同讨伐清水圣人。这才临时改了方向，打算去安宁矿看看。

不一会儿，牛肉和酒端了上来。

他也不用酒杯，直接拿起酒壶喝了一大口。

啊好酒！

冯掌柜上完菜之后并没有离去，满脸堆笑地看着他说：这位壮士。您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您看能不能先把酒钱结了。

马志忙不迭地点头，摸出一些碎银子一股脑塞到了他手里。

多了多了。冯掌柜看着手里的银子，从里面取出二两就要还给他。

马志伸出手拦住了他：都拿去吧，日后遇上饥饿的路人，就送他两个馒头吃。就当是我请的。

冯掌柜感动极了，连声说：多谢多谢！壮士真是菩萨心肠，敢问尊姓大名，我好告诉那些受了您恩惠的人。

那倒不用了吧，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嗯？你怎么在这里？你居然还活着？哈哈哈马志忽然望着门口放声大笑，直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就算是如此，也仍然大笑不止。

冯掌柜不明所以，转身一看。

门口站着一个白衣青年。他相貌清秀，气宇不凡。腰间挂着一个玉兰花形状的玉佩，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客官里面请，里面请。冯掌柜笑得合不拢嘴，心想今天真是撞上黄道吉日了，连续来了两位贵客。

那青年并不理他，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径直坐在了马志对面。

两位认识啊。您慢聊，有事就招呼一声。冯掌柜十分识趣，打了一声招呼后就离开了。

哈哈哈马志笑得前俯后仰。

青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笑，没有打断他的意思。

高明！实在是高明！哈哈哈你那傻兄弟为了你哈哈哈高明啊！马志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王午阳叹了口气，望着盘子里的牛肉低声道：我也不想这样，可不这样做。单凭我的力量，永远也别想报仇！

你这样欺骗兄弟，难道不愧疚吗？你家里人也因为这件事全部死光了，你不觉得愧疚吗？马志脸上带着嘲弄之色，心底十分瞧不起他。

我心中十分愧疚，但是我要报仇！王午阳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平静，完全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愤怒。

马志冷笑了一声，没有理他。

前辈。您应该知道，靠我的力量根本报不了仇。正如您一样，如果不是鬼伯一心求死，您的仇也是报不了的。

马志一愣。他嘴上不想承认，但是心里十分清楚。他的确不是鬼伯的对手，要想一对一的杀死鬼伯，根本是痴人说梦。

他也知道王午阳的确报不了仇。在破妄山面前，王家的实力根本微不足道。想要灭掉王家，就像吹口气一样简单。夜归却不同，夜归的背后是李霄圣人。虽然不如破妄山，但也是与它处在同一水平线上的。

如此一想，诈死引诱夜归去跟破妄山拼个你死我活，实在是非常高明的手段。只不过，幸好是夜归，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会为了王午阳而赴汤蹈火。因为这看起来实在愚蠢和不明智。

你的算盘落空了，他没有成功。马志莫名其妙地悲伤起来。

王午阳不认同他的话：快了。十大门派联合进攻破妄山，清水完了，曹云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