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前站了站，将手里的东西搁在了桌上。

楚十五一看，是一瓶白酒。

“你爹不是爱喝酒么？你给整点儿？”顾晨阳望了她一眼，去厨房拿碗去了。

其中一个被摆在了楚大江的位置上，“大江，你喜欢喝酒，多喝点，醉了也没事，大年夜的，就图个高兴。”

楚十五一双眸子瞬间氤氲。

爹生前最爱喝酒，每回喝多了就抱着妈，两人在屋里说着悄悄话，楚十五就在门口偷偷听几句。

以前还小，不知道两人说话是什么意思，现在多少回味过来一点了。

妈始终得不到爷爷奶奶的认可，爹要敬孝，又要维护妈，夹在中间难做人，常常借此借酒消愁。

“想爹妈了？”顾晨阳瞄了楚十五一眼，把酒瓶放下了。

楚十五一双水眸微微闪了下，眼泪便滚落下来了，她连忙擦掉，挤出一丝笑容出来。

“想他们是正常的，哭一下也没什么好丢脸，我又不会笑话你，”顾晨阳轻笑。

“您怎么过来了？这么快就吃好了？”她能嗅到他身上有酒气了。

顾晨阳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年年都一样，没什么新鲜的了，解放和长安轮着灌我酒，我就算是酒桶变的也装不了那么多，是不是？”

楚十五记得顾俊他爹的确是挺爱喝酒的。

“顾俊他们几个更过分，”顾晨阳接着道，“都想趁着我喝醉了，到我这边拿压岁钱，阿美也就算了，女孩子么，多疼爱点也是对的，其他大的也管我要，我啊一个人赏了个爆栗子。”

楚十五脑海里出现他们一大家子坐一起吃年夜饭的热闹场景。

她有些羡慕。

她爹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却从未有过真正的亲情。

“菜都凉了，赶紧吃，”顾晨阳自顾着吃了起来，还忍不住点头，“手艺不错啊……”

说着才发现这话不对，大概就是因为手艺不错，所以这几年都被楚大海当丫鬟使唤。

“我能喝点酒吗？”楚十五问道。

顾晨阳看到她眼中的光彩，便点了点头，“不能多。”

楚十五去拿了碗，拿起酒瓶便倒了小半碗。

“……”顾晨阳墨眉紧锁，这是什么情况？

“我敬您，”在顾晨阳不解的目光中，楚十五端起酒杯，“谢谢您这些日子的关照，以后有需要十五的地方的只管说。”

说完，豪饮了一口。

还真别说，自家酿的酒就是烈，一口下去，一股辛辣顺着喉咙往下滑，一直到胃里，瞬间有种热水泡炸裂的感觉。

“其实我没做什么，”顾晨阳轻抿了口酒，对上她的视线，“反而是你，帮了我和乡亲们，今天晚上我们家的人还说呢，你一个人过年怪孤单的。”

“没事儿，”楚十五笑着指了指爹妈的照片，“他们在我身边陪着我呢，怎么会孤单，我们撞一个吧，三爷爷，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说着举起碗来。

这个祝福语，顾晨阳听腻了，“你说点别的。”

“那就……”楚十五闪了闪眼瞳，笑道，“那就祝您早日成家，早得贵子，子孙满堂。”

这应该比顾家那群人有心意吧。

楚十五没看出他有意义，只觉得碗被重重碰了下，顾晨阳接着一口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