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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1 / 2)

第二十一章

黎念在坐卧不安又无能为力中度过两天,她对商斗和经济法了解甚少,看完新闻后仿若困兽,无从着手。期间她给韩家父母拨了电话,那边韩父勉强镇定的语气和韩母突然发出的一声抽噎让她准备良久的安慰陡然变得苍白而毫无意义。

这两天她做过的唯一一件略有意义的事情就是去了看守所,看到了韩道。

韩道精神很好,甚至还是那种惯常的无所谓的模样。他面不改色地环顾四周,笑了一下,竟然还有闲情同她打趣:“这几个月太累了,现在正好歇一歇。你不是说我可以改行写剧本吗?现在时间这么多,倒是真的可以考虑。”

黎念望着他的笑容,愧疚心理反而愈来愈重。不管怎么说,他如今的状况都和她有脱不掉的干系。

“……真的会被公诉吗?”

韩道微微一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你不用担心那么多。我会没事的,放心吧。”

但黎念根本无法放心,她只觉得深重的挫败甚至是淡淡的恐慌。她不自主就想到了三年前,那个时候她也是这样,在懵懂中一觉醒来,却陡然发现自己的世界已经发生了巨变。她嫁给了对其一无所知的陌生人,她的家族随后倾散衰败,再之后,最重视的人也离她而去。她恍惚觉得自己孤零零站在原地,不理解从何时开始就已经孑然一身无枝可依。

如今似乎俨然是当年的翻版。一切都发生得毫无预兆,却又分明是已被密谋了良久。安铭臣依旧是那个笑到最后的赢家,隐忍,不动声色,然后骤然出手。不讲情面,不留余地。

黎念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曾经险些被他那些温柔和体贴迷惑了双眼,差一丁点就忘记了安铭臣曾经露出的凉薄本色,还以为那才是他的本质。如今得感谢他再次用事实提醒了她一次,黎念再次庆幸自己前两天及时地收了昏头没有一厢情愿下去。

黎念设法联系到了为韩道做辩护的律师,尽管她对经济犯罪没什么概念,但还是详细询问了假如公诉后被判无罪的可能性。可是律师的措辞始终不确定,尽管语气中透着乐观,但“应该”“很大可能”“没有意外的话”等等词汇也同时被他罗列了长长的一串,虽然黎念很能理解这位金牌辩护律师谨言慎行的风格,但她心中还是十分忐忑。

律师一个人侃侃而谈就有五分钟,黎念听得越来越烦躁,却除了信任和等待之外又无可奈何,只好压抑住失望和想要指责的心态耐心听他说完,然后礼数周全又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她因为此事夜不能寐,又试图去找其他有用的人,却有捉襟见肘之感。安铭臣既然敢做,就会做得周全。而其他人出于各方面的考量,对她的回答都是模棱两可,无法完全保证。

她越发焦急,手头的通告能推则推,余下的时间都用来关注韩道的状况。

几天奔波下来,黎念身心俱疲,发了低烧,浑身酸痛,偏偏公司高层组织旗下艺人聚餐,她和ada都要列席。

晚宴地点定在顶层,黎念困倦到极点,没了以往的机敏,尽量往宴会的角落里缩,ada在她耳边嘱咐的事她基本都没听进去。

她低烧不退,温暖的室内让她的脸颊红得像是天边彩霞。黎念撑到一半笑容都僵硬了,又过了五分钟,她的忍耐力到了极限,趁着轮番敬酒的热闹场面,和ada打了声招呼就借口去洗手间跑了出去。

这个俱乐部设施完善,不仅有大型宴会场地,还有专门的休息室和会议厅。黎念开了一间房,一头扎进被子里再也不想出来。

她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似乎有人进了房间。但这个地方一向以保密闻名,黎念似醒非醒间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所以又翻身睡了过去。

所以,当她揉着眼睛醒过来,看到安铭臣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的时候,一下子彻底清醒。

黎念“啊”了一声,又极快反应过来:“你怎么会在这儿?”

安铭臣本来是坐在离床最近的沙发上,看到她醒来,慢吞吞站起来:“这个俱乐部有我股份,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你凭什么进我的房间?”

安铭臣挨近她床边,手里还拿着这个房间的房卡,看到她条件反射地向里一缩,短促地笑了一声:“你还是睡着的时候比较可爱。”

黎念不想理会他,光脚跳下床,四处寻找刚刚被扔得乱七八糟的外套。她只穿了一件中衣,在温暖的房间里并不觉得冷,但安铭臣的目光却让她感到如芒在背。

她背对着他系大衣的扣子,动作很快,却仍旧没有快过安铭臣,黎念刚刚转身,就被他以三面环臂一面背墙的姿势压制在墙壁上。

黎念睡了一觉,头疼得越发厉害,甚至比之前更加感觉不舒服。她的耐心迅速流光,话说得没有力气却有十足气势:“让开!”

“你不打算帮韩道了?”

他一开口,黎念才发觉他喝了酒,但眼神尚算清明。只是衣服不怎么整齐,深灰大衣被扔到了一边的沙发背上,并且身上有女子的香水味道。随后他贴上来,紧紧挨着她,手臂就像是钢筋水泥一般牢固,她根本挪不动。

“我一直在帮,只不过是没有用到你而已。”黎念越来越不耐烦,面无表情地瞧着他,“我不想跟你在这儿耗时间,请阁下放开手臂。”

安铭臣轻轻哼笑了一声:“那你打算找谁呢?你认识的人我都认识,你不认识的人我也认识。你找我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了。”

他越发贴近,那股若即若离的女用香水味道也越来越浓,甚至掩盖过了某种固有的清香气,黎念咬了咬牙,深深吸了口气,尽量心平气和地和他开口:“安铭臣,你把韩道整垮,你有什么好处?你的心眼就这么小。”

“激将法?对我不管用。”安铭臣低下头,嘴唇离她不到五厘米,“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黎念的眼神微微向下,可以看到对方衬衫衣领已经被扯开一粒纽扣,而原本干净挺括的棱角处俨然一枚淡淡的却依旧可以辨别出粉红颜色的唇印。

她冷冷地盯着那个地方将近十秒钟,慢慢回答他的话:“您太抬举我了。安董的心思谁能猜得到。”

她说完使出全身力气推开他,成功。拎起手袋便走,身后安铭臣跟上来,把她细瘦的胳膊捏得生疼,声音同样低沉:“我的话还没说完。”

“你挑今天晚上问这种问题,不觉得不合适吗?”黎念试图甩开他,却被他越抓越紧,话音猛地变大,又想起这里的场合,于是又迅速低了下去。

“那我给你打电话,你会接?”安铭臣微微蹙着眉,“坐下,我们好好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我觉得恶心。”黎念冷嗤,指着门口,“你最好现在就走,否则我走。”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他稍稍低下头,很仔细地瞧着她的表情,嘴角抿着,慢慢地说:“我们谈谈。”

“不谈。”他挡住她的去路,黎念使劲去推他,“走开!”

他纹丝不动。

黎念仰起脸愤怒地无声质问他,看到他面无表情后,恼火地转移开视线,正好再次落到那枚粉嫩水灵的口红印上。

她盯住那里,咬着牙不置一词,过了一会儿见他依旧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突然低下头去翻手袋,找出帕子抬手去擦他衣领那一点碍眼的玩意儿。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花了很长的时间,白色的丝帕渐渐染上了指甲大小的粉色,而衣领那点异样颜色则慢慢晕开,最后只留下了十分浅淡的痕迹。

黎念依旧没有解恨,她的手帕擦完那里,转了角度又恶意地去擦口红印附近他脖颈的那块皮肤,她的力道依旧十分大,冷眼看着那里在她的手下渐渐由蜜色转为深红色,几乎破了皮。

这期间安铭臣一直一动也不动,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用一双暗沉沉的眼眸瞧着她皱着鼻子抿着唇去擦痕迹,瞧着她终于解了恨罢了手,看也不看把帕子直接扔掉。

黎念轻轻拍了拍手,抬起眼皮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可安铭臣的目光太复杂莫测,像是层层的蚕茧,把她细细密密缠绕,渐渐将她裹得透不过气来。

他微微靠近了一些,张了张嘴,还没有开口,已经有手机铃声先他一步响起来。

安铭臣皱了皱眉,拿出手机看了看,没有接,扔到了一边的沙发上,任其自生自灭。

电话不依不饶地响,在黎念听来十分令人烦躁。安铭臣却置若罔闻,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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